若瑾忙丟了書看時，難為她們短短時候竟做得如許精美：餃兒都隻一寸來長大小，個個油炸得金黃酥透，小巧小巧。湯色濃白，香氣四溢。若瑾先就忍不住伸手拈了一隻炸餃兒直接塞了嘴裡。

遠非世外高人的清冷模樣，靜玄師太看去非常慈和。若不是一身緇衣，就像是哪個淺顯人家的老太太，彷彿隨時都會和你拉開家常。

丁香謹慎翼翼將那湯傾在上麵，就聽“嗤啦”作響，湯的鮮香叫那熱油激得都發散出來，更加勾得人食指大動。

見豆蔻跟在若瑾身後也要同去，淨澄笑道：“女人有我服侍呢，姐姐可歇歇。”豆蔻還在遊移，看若瑾微微點頭，也就站住了。淨澄又笑：“姐姐放心，我必然好好把周女人送返來。”

靜玄師太正盤膝坐在窗邊榻上，小炕桌上擺了一壺方纔煮好的茶。見若瑾出去，昂首淺笑道：“剛好。坐。”

若瑾看得出神，林嬤嬤也就不再言語，自將炭盆攏得旺些，就在一旁給若瑾做起鞋來。

雖是戀戀不捨，淨遠還是站了起來。若瑾也不留她，隻問道：“靜玄大師本日出關，我該去拜訪的。不知****要做到幾時？”

若瑾忙道：“便利，天然便利！恰是要去拜訪師太呢！”回身取披風時，並不敢拿甚麼銀鼠紫貂，隻取了件蓮青色哆囉呢絨麵大氅。

“豆蔻姐姐！丁香姐姐！我給女人送餃子來了！”

彷彿從若瑾第一次見到她時，就一向是這副麵龐。

淨遠這才瞥見桌上的那盤小餃子，乳紅色的鮮湯襯著黃亮亮的小餃子，光看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聽若瑾叫她一起吃，她自來跟若瑾靠近，也不客氣，順手將食盒交給豆蔻便就坐下來，接過丁香遞來的碗筷，剛夾一個餃子入口，眼睛就瞪大了，隻覺好吃得幾近連舌頭都要吞落肚去。

若瑾略整衣衫，方上前悄悄推開門。甫一進門，便覺一陣茶香撲鼻而來。

主仆幾個這裡安閒吃了餃子，清算過不提。

抬眼望向靜玄師太，三年未見，她還是老模樣。

若瑾不由笑道：“阿瑾本日有口福。”說罷輕啜一口，“真是香透心脾。”

出去看時，倒是靜玄身邊奉侍的小尼姑淨澄。淨澄走出去見到若瑾，笑嘻嘻施了禮道：“庵主法旨，請女人到禪堂一敘，不知女人可便利？”

豆蔻早倒了涼茶來，林嬤嬤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從速遞給若瑾漱口，連連道：“菩薩！就饞成如許！可傷著冇有？”若瑾連漱了幾口，方感覺好些了，忙擺手道：“冇事冇事。”又叮嚀丁香：“快把湯倒了這些餃子上，涼了不好吃。”

靜玄親身執壺給若瑾倒了一杯。若瑾恭敬端起看時，茶湯澄黃透亮，清冽甘醇，還帶了一點梅花的寒香，恰是櫳翠庵便宜的“疏影”。一年也不過能產個十斤八斤，平常有錢也買不到的。

靜玄便笑：“一轉眼，阿瑾也是大女人了。還是同小時一樣，一開口就如同嘴上抹了蜜普通。”

若瑾笑道：“偏你次次趕得巧！真恰是個有口福的！”

淨遠顧不上說話，一口氣將那七八個餃子都吃儘了還不敷意，連湯端起來都喝了個潔淨。若瑾還要丁香再去添時，她卻忙拉住丁香道：“姐姐不消了！師叔師姐們都在五觀堂，我也得快些去呢。用完齋，還要接著做法會。”

若瑾此次學了乖，拿起調羹舀起一個來，謹慎翼翼地悄悄吹吹，才漸漸吃了。外酥裡嫩，湯美味美，一邊吃一邊不開口地讚：“鮮得人眉毛都要掉了！好丫頭！妙技術！”又號召林嬤嬤：“嬤嬤也來嚐嚐！你們也來！我們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