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聽聞,這才發明另有個年青男人站在一旁,倒是青色衣衫,倒也算得漂亮斯文。隻是那位白衣公子實在風韻過分出眾,乃至於若瑾開端底子冇重視到他。回過神來,內心悄悄“呸”了本身一聲,不過見個帥哥,就犯起花癡來,忍不住老臉一紅。
這兩人結伴來遊這落霞山,恰是想著雪中賞梅這等雅事。自恃都有些工夫在身,還特地撇了從人,趁早來此。這梅林甚大,一時也冇見著旁人,還覺得拔了頭籌。正轉來轉去一邊賞景一邊搜腸刮肚要做出佳句來,忽聽若瑾這一通正理,頓時將滿腹詩思打攪得煙消雲散。
若瑾小孩兒一樣,在梅花從中跑來跳去,不時湊上去聞那香味,高興得恨不得在地上打兩個滾兒纔好。豆蔻跟在身後不住地喊:“女人慢些!”“看摔著!”“女人細心著涼!”
她們的小院兒本就在櫳翠庵一隅,離著後廟門不遠。若瑾跟林嬤嬤交代一聲,又寫了方劑讓丁香給淨遠送去。臨出門,俄然想起來,又叫豆蔻翻了半日,尋出箇舊窯白釉花口小小一個瓷甕來叫她抱著,自要學妙玉,也收些梅花雪來烹茶。
若瑾這裡看得發楞,那邊廂見若瑾轉過身來,也是一愣。
銀紅色的昭君套襯得若瑾膚光勝雪,看客年齡不大,倒是身量窈窕。帽兜上出的烏黑的風毛圍著她巴掌大一張小臉,眼睛撲閃閃越顯得稚弱敬愛。
若瑾掰著指頭道:“這第一等雅事,架起烤爐,溫上好酒,再弄些雞啊魚啊肉啊山菌野味甚麼的細細烤了,一邊賞美景一邊嘗美食飲美酒,豈不雅哉?”豆蔻聽得一呆,又聽若瑾道:“隻是佛門淨地,不能如此肆意,可惜可惜!”
若瑾心下輕鬆,腳步不由放慢。櫳翠庵在這落霞山上原就是景色極好的地點。此時天不似方纔那麼陰沉,雪也下得略小些,細細碎碎的霰粒兒撓得民氣裡癢癢的,直想撒歡兒。
若瑾轉頭向豆蔻笑道:“這雪下得如許好,我倒想起後山那一片紅梅來。”豆蔻也笑:“恰是呢,本年夏季雖冷,這倒是頭一場雪。紅梅白雪,想必標緻得很。”“那我們可要去看看,方不孤負了這雪這梅!豆蔻,走快些。”若瑾興趣勃勃起來。
本來是若瑾團了個雪團兒,不防正砸在豆蔻領口,冰得她一激靈,頓腳道:“女人!”若瑾忙嘻嘻哈哈跑過來,笑道:“好姐姐,彆惱彆惱,我不鬨了,這就雅起來。”說得豆蔻“噗嗤”一笑:“女人這話奇特,如何叫‘雅’起來?”
若瑾儘管催著豆蔻抱了甕跟本身走,擺手道:“哎呀嬤嬤,這會兒論甚麼高貴?若晚了,有那甚麼風雅之士文人騷客的也跑去賞梅,我哪兒還能縱情啊?”說罷,不等林嬤嬤再說甚麼,帶著豆蔻忙忙地就走了,林嬤嬤在門口看著她兀自點頭。
無事吟兩句酸詩?豈不正正說中本身二人?兩位自誇風采翩翩的公子幾乎冇有當真吐出半口血來,忍不住出言相激,要看看是那裡來的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在此大放厥詞。
……“哎呦!”
誰知一照麵,竟然是個嬌怯怯的女孩兒。映著這漫天風雪,滿樹紅梅,美得的確不似真人,叫人忍不住思疑是不是這山間的花精樹怪現了身,本來要出口的調侃之詞竟有些說不下去了。
林嬤嬤看若瑾慌倉猝忙,找了這個又要阿誰,忍不住笑道:“女人也不曉得是急甚麼,大師女人,舉止自要安閒才顯高貴。再說,雪下著不說,那梅花還會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