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曾安筠便交代錦依：“這部藥典自你肇端，便不再是曾家一門獨秘，將來隻要莫讓它失了傳承便可，不必再秘而不宣了。”

觀王妃的態度也是如此，卻遲遲未措置兩人。現在這般稍作安排，便可不留陳跡的將這二人清理，確是極其穩妥。

“你倒是不知，我們王妃本是最擅調度婦人體質的，……”另一個神采奧秘，似是曉得甚多的模樣，“我跟著王妃身邊的芊陌女人去過忠義公府送東西，傳聞他們府上的大少奶奶，也就是我們太妃的親侄女兒，疇前就是跟著我們王妃調度的身子，嫁疇昔頭一個月便懷上了。可現在，王妃的肚子卻一向冇動靜，……”

錦依拉她起來，柔聲說道：“你那日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我天然不會怪你。你第一次見到我時，便問過我是誰，我一向冇奉告你，……不過現在想必你也猜到一些了。”

曾家這部藥典，三代之前還隻是傳男不傳女的家屬之秘，世人鮮少曉得。直至曾逸擔當家業，又入了太病院，曾家的醫術才垂垂名聲顯赫起來。再到他以金針之術救活先帝寵妃，曾家終在醫界奠定了泰鬥的職位。

柳嬤嬤神采間的瞭然更甚，“那奴婢待會兒就將這事公佈下去，不知王妃籌算將日子定在何時？”

錦依從籠中取了隻熏球拿在手中細瞧，靠近嗅了嗅，笑道：“就半月後吧。”頓了頓，又道：“上回羅五祥來時說的阿誰林有深，既是我的陪房，就將另一個許給他了。”

要知醫道本是惠及萬民之術，本來不該如此隱蔽藏私，如許把持著良方不肯公諸於世，不但遭來同業的仇視，亦不符醫者慈悲天下的胸懷。

便有人暗中猜想，“莫不是因為王妃兩個月了還未有身孕？”

錦依喚了巧薇過來，交代她道：“你到樓上香室，尋兩個黑龍桂香囊出來。柳嬤嬤拿去賜給她兩人。”

她的聲音垂垂降落，含側重重的囑托，“巧薇，這件事當世所知者隻寥寥數人，對我乃是事關存亡的首要，你必然要為我守住這個奧妙，……你能做到嗎？”

錦依出了會兒神，這纔對沉寂端坐在旁的柳嬤嬤道：“我要為王爺納一房侍妾，……”

柳嬤嬤找過憐香和憐玉後，便有動靜在靈犀樓裡傳開，說她二人頗得王妃歡心，特地賞了香囊，還明言要從當選出一個抬為王爺的侍妾。

因夏季酷熱，房裡並未點香，隻用了四五隻鏤花中空的熏球，內裡填了香丸擱在籠內，取其一絲平淡芳香。

家道殘落，曾逸死前便突破了家傳的端方，將這部藥典傳於本身最看重的孫女曾安筠。

這等羨煞旁人的功德，一時傳得沸沸揚揚，都道她二人中必有一個是有大造化的，待得將來生個一男半女，被立為側妃也不是不成能。而另一個許給王妃的陪房掌櫃，若擱在平時，這亦是莫大的恩遇了，隻是比起王爺的侍妾，那倒是天差地彆。

籌會以後幾日的一個午後，錦依在書房案前抬開端來，將羊毫擱在筆山上，略略活泛痠麻的手腕，《醫魂藥典》已經謄抄結束。

曾安筠將這書交給錦依時曾言，當年她祖父開罪，雖說是因了被捲入先皇後與雲妃的爭鬥當中，卻另有另一個禍端，便是手中這部秘不過傳的醫書。

錦依下樓在東閣內坐下，柳嬤嬤親身捧了茶來，站著回稟了些房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