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康朝貢被劫,瘟疫殘虐……朝中的風傳和天子的態度透著叢叢疑竇,夜康滅國,世家中的夜康女子紛繁受累,皇後和太子卻仍然穩如泰山。
一眼便瞧見那船頭上的身影。
錦依驀地回過神來。
她悄無聲氣地落到地上,穿過樹林,藉著擒龍爪出了兩丈多高的府牆。便到了府外的樹林內。
簫聲有些哭泣,方向恰是院外的青溪邊。
巧薇將窗悄悄翻開,她們這間閣房的後窗外,便是今後罩房那邊的甬道,其他丫環婆子等下人,皆是在前院住著,後罩房現在隻是空置,靜夜中空無一人。
這一身打扮,使得她玉頰更顯烏黑,腮上紅暈分散開來,襯得眸子紫沉沉的。
本日以蕊所述中,許氏的那些話在她心頭狼籍繚繞。如果冇有許氏當日那番話,薑氏便不會死,錦依也不會被送入尚秀堂……
錦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再多問。
紫檀色的窄身錦襖,袖口不似平常衣物廣大超脫,裁剪得極合體。下身是黛青色的裙子,看著似裙,實在裁成兩邊,便利行動矯捷。青絲以一支烏金簪子緊緊簪起。
實在季先生從不讓他們劈麵稱本身作師父,隻是將他們如長輩般悉心教誨著。
錦依有些發怔,思路飄至遠在千裡以外的蜀中。本身在梅居住了三年,便見太小樓三次。
如有皇後保護夜康,華景朝斷不會坐視西域諸國兼併夜康國土。
每年春季的時候,他都會到梅居拜見季先生,住上一兩日,又翩然拜彆。本身對他也是知之甚少。師父季先生並不常提及他,隻知他與本身一樣,都算是季先生門人。
今晚的玉輪是下弦月,銀月如鉤,時而被雲層遮去。錦依想起之前嘲弄巧薇合適做賊,看看眼下本身這身打扮,倒真像是個賊,不由有些發笑。
錦依一邊換衣,一邊笑她,“我看你倒合適去做賊。”
錦依心中也有些嚴峻,聽了她的話,笑得有些不天然,“放心吧。”
來到甬道上,她身材輕巧地急奔幾步,手中擒龍爪悄無聲氣地射出玄色勾爪,爪上包著豐富的皮革,嵌上牆頭時一點聲音都未收回。
“風翻荷葉一貫白,雨濕蓼花千穗紅。心羨半夜波上客,片時歸夢釣船中。”簫聲若虛若幻,異化在遠處青溪河的潺潺流水聲中。
每次,都會聽到他的簫聲。
這時,連巧薇也聽到了簫聲。她側耳聽了半晌,輕笑著對錦依道:“是小樓公子來了吧?”
季先生卻道,“機謀之術,上等的可預知天命,其次也可測知民氣。你要學的不是謀國之策,隻是謀心之術罷了。”
簫聲又垂垂遠去,曲調卻聽得清楚,是一首《溪上行》:
說著,她上前扶著錦依的雙肩,語帶安慰,“您也不能老是避著他,還是出去看看吧。”
錦依坐在暖炕上,手支著琺琅彩紋的炕桌,悄悄地入迷。
錦依抿著唇,正低頭將一隻青金鑲碧璽扁鐲套在右手腕上。這鐲彆名快意鐲,乃是巧薇破鈔一年時候經心打造的。大要看隻是淺顯的青金鐲子,內裡卻有藐小構造。翻開機括可收緊貼住腕部,展寬為三寸,鐲上的碧璽花翻轉為淬毒晶針,可攻可防。
錦依這三年來,每日跟從季先生研讀《通鑒》、《反書》、《韜晦術》……。一開端,她不明白,本身隻是一個女子,學這些來有何用?難不成要女扮男裝了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