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小廚房中送來晚餐。幾樣精美菜肴,配著百般小菜。錦依遣了世人出去,隻留巧薇。二人一同坐在案前,與昔日在尚秀堂時一樣,二人同吃。
扶堇軒正廳內,牆角的炭盆燒得正旺,屋子裡暖融融的。臨門一架小巧精美的紫檀木織金蝠紋屏風,東牆邊置著一對幾案,一個廣口青釉梅瓶內,供著幾枝紅梅。另一案上,是一尊孔雀藍釉暗刻麒麟紋三足鼎,內燃蘇合香,煙氣嫋嫋。
“依姐姐,你信中要我幫你找的人,我已找著了……”錦如明麗的臉上帶著些慎重,與她一貫的嬌憨稚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當年嬸孃歸天後,清桐苑中的下人都未留府,一併斥逐了出去。我找人探聽了好久,運氣倒好,竟找著了本來在嬸孃身邊的大丫環以蕊。”
巧薇笑道:“我是不怕的。”
小丫環又道:“夫人請巧薇女人去一趟。說問問二蜜斯這裡還缺甚麼東西不缺。”
錦依起家,客氣地應了。
錦依悄悄聽著,末端輕笑道:“侯爺公事沉重,另有精力聽你細說尚秀堂瑣事,真是難為他了。”
錦依輕笑著點頭應了。
秦錦依坐在臨窗的大坑上,悄悄將手中茶盞放在漆麵炕桌上。麵龐沉寂如水,望著麵前幾人,采菁和巧薇兩個一等丫環,四個二等丫環,另有兩個嬤嬤以及做粗活的小丫環們,和聲開口:
這些年,本身頂著她的身份活著,亦早將本身當作了她。回到她疇前的住處,身周的統統,似在心底垂垂重合。
錦依見了她,也未幾問,隻淡淡隧道:“該歇息了。”
待采菁出去後,巧薇倚在床邊,將慶榮侯佳耦二人扣問她的話,大小委曲,一一說給錦依聽。
瞧了瞧東牆邊的幾案,“今後我屋裡供瓶和熏香之事,巧薇你打理著。”
不過就是在尚秀堂中學了甚麼,平常如多麼餬口嚕囌。巧薇也回得細心,大小點滴,俱都稟告無遺。
錦依打量室內,柞榛木雕花月洞架子床,罩著紅綃金絲紗帳。一張玉麵雕吉利紋屏風隔擋於前,窗前一座白玉鑲金刻牡丹紋菱花鏡妝台。
在那邊的所學,足以使她脫胎換骨,心誌果斷,有了將來在建鄴城中掌控本身,乃至掌控彆人的本錢。
她輕歎口氣:“這裡用不著他,有程叔呢。這一年多,想必程叔已將建鄴這裡安插辦理好了。過些日子,你有機遇了去見見他。”
錦依應了。錦如這才戀戀不捨地跟著錦軒拜彆。
二人一起走了出來。
“我倒不感覺。”錦如略帶迷惑地望瞭望他,有些不解,“依姐姐在那邊待了那麼多年,必然吃了很多苦。我還一向擔憂她身材不好,本日見了,看她氣色倒還不錯。”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將織、植、醫、食等技藝研習高深。祖母派人去接她的時候,她已並不在尚秀堂中,而是在蜀中梅居。
巧薇雙目通紅,輕聲道,“蜜斯,你放心!”
將近一個時候才返來。巧薇進了屋,見錦依正坐在炕桌前,低頭悄悄看書。采菁靜悄悄地陪在一邊。
錦依凝眸望著她,眼中儘是顧恤,神情不像主仆,倒如姐妹普通,她柔聲道:“即便東西還在,也已物是人非了……你與她情同姐妹,既然能替她活著分開那邊,天然要為她了結夙願……我與你共處八年,也早已把你看作本身的親mm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