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磊即使有氣，看到舒樂台上掛著的詩文時，也消了一半，待轉過一圈，一一記下寫得好、看法正的詩作者名號，轉頭找衛將離時，卻見她已去了三層，正在聽那些才子會商時勢。

也是冇體例，楚京為東楚帝都，又尚文，一年到頭不曉得有多少大型詩會，逢年過節的天然也要開一開，昨日中秋宴，各家的世家子都去宮中赴宴了，詩會淡些，本日十六月圓，才子們便濟濟一堂，吸引了很多懷春才子，才子又引了才子，是以剛出花街，便被舒樂台的人流給堵死了。

此時又有士子說了：“皇後總歸是我朝國母，裴景升你老是寫些歪詩對其冷嘲熱諷，總與一介婦人計算，未免顯得我東楚吝嗇。”

裴景升見他生怒，麵露諷刺之色：“看，惱羞成怒了吧，若不是內心揣著通敵賣國的動機，如何會曉得這麼多不該女人家曉得的事？又怎能能做出這類為西秦說話的恬不知恥行動？你是哪家的，我需求向你父母問問如何教出你這等女兒！”

世人皆默，殷磊聽得眉角直抽，這裴景升的確是個癡人，河洛平原乃是東楚北方必爭之地，當年就是占了這塊膏腴之地，東楚纔有立國的本錢，不然這麼多年西秦又何必在北太荒殺得血流成河？

“你說的那冷宮我也看過，比我之前避禍時的破廟好多了，我又不認床，哪兒都能睡，你老拿這威脅我成心機嗎？”

“你乾甚麼！放開我！我但是吏部武大人的弟子！”

官方對兩國和親之事很有不平之言，畢竟一座太荒山，血債累累，和親這個事兒朝中固然懾於太上皇的壓力都杜口不言，但架不住很多未退隱的憤青士子平常掛衛將離。

又有人道：“可西秦國力……其他的不說，單是軍事一項，就已超越東楚很多，若反麵親，以他們的凶悍，一旦破了太荒山，便要從皚山關一起東進，那沿途的河洛平原但是有百萬布衣啊。”

“不去！朕如許如何拋頭露麵？！”

裴景升見是個眉眼疏懶、略見女相的公子，皺眉道：“中間有何高見？”

裴景升一轉頭，俄然劈麵一拳直搗他眼窩，半個身子倒在雕欄外，隻要腳被人抓住。裴景升一看上麵七丈的懸空，頓時魂飛魄散。

隔著帷帽的素紗，殷磊卻冇瞧見衛將離臉上有甚麼慍色，而是饒有興趣地嗑瓜子聽著。

“哼，我就曉得西秦那等天國地點，一到災年便會棄百姓於不顧。”

不測埠殷磊並冇有生機，看著他道：“不管是治國之士還是婦孺之輩，隻要為國無益、客觀務實，都應有發言之權，你說的不對，和我是不是婦孺無關。便是換了與你普通的士子，你錯了就是錯了。”

“也帶我一個！”

此時已至中夜，街上的女人家已垂垂有散去的勢頭，詩興至暮，舒樂台上剩下的一些人，多數都有功名在身，湊在一處議論時勢。

隻見那裴景升正要拂袖而去時，俄然一隻茶碗砸在他身前，驚得他一退。

衛將離半個身子已經出了車門，道：“走啦走啦，機遇可貴，看看你們楚京的才子是如何個程度。”

“那是朕的人，隻要你不說漏嘴誰也不會曉得。”

“冇甚麼高見，隻是鄙人自邊關來，自問對西秦軍事有些體味，不知諸位可知西秦軍製多少？”

殷磊皺眉道：“恰是因為我朝兵力疲弱，纔要在獲得停戰之機，使生民療攝生息，增建護國之軍，以期他日在北太荒再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