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濁盟之人聽到衛皇也在，都低低驚呼了一聲：“衛皇還真的切身來了？那盟主意了不得瘋？我們到底還是西秦人，這個兩邦交兵的關隘上，我們是不是好歹要攔一攔？”

“兼而有之，不過按盟主的風格，多數又是按處理私仇的體例去整肅公義了。”

寶音王終究暴露半分笑意，正待去取空詔時，摩延提俄然隔空一掌將其推開，隨後隻聽頂上一聲裂開聲響，一尊丈許高的石佛像直接從房頂上砸穿瓦片，落在佛堂裡，若非寶音王躲得快，當場就被砸成了肉泥。

石佛有近千斤之重，衛將離明天又是不見血不罷休，寶音王前次被她打傷還未病癒，這一砸疇昔決計接不住。

“……”

摩延提淡然道：“殛斃太重，終有業報加身，絕壁勒馬早日轉頭，方是武學正道。”

清濁盟的人見這少年好說話，也都收了兵器，道：“放心，我們不是為了針對諸子台，隻是來找密宗費事的，先擒下你們是為了以防你們有個甚麼動靜驚走了密宗中人。哎，小子，你家儒門一貫是百家正統，如何跟佛家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勾搭上了？”

“生父？生我者生母，養我者師門，退一萬步說，幼時哺我者乃西秦萬民，他以何態度來決定我此身所向？！”

“誰？”

密宗將衛皇的心機拿得死死的——在貳心中，西秦的千秋霸業毫無爭議地占有著主位，其他任何影響霸業的身分，哪怕是親生後代，都會讓他毫不躊躇地斬除。

那些人身形極其鬼怪，不消細看就曉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葉鳳岐趕緊抽劍一擋，回身騰挪躲開第二道鞭影。

葉斐公不由看了一眼密宗首坐，衛皇當著密宗的麵就敢說要大興孔教，摩延提卻冇有半分異色。所謂儒佛之間，一為出世求存，一為出世辟塵，天下大定之時，二者必有一傷，若他目光短淺些，說不定便為衛皇的籌馬動心了。

葉斐公的養氣工夫極好，平凡人絕看不出他的心機展轉，摩延提倒是一眼看出來了，葉斐公不得不道：“衛皇陛下給的前提自是極佳，隻不過鄙人仍糾結一件小事。”

該如何勸呢……

……火油？

葉斐公也不大想這時就與衛皇和密宗同時起牴觸，想來想去也就隻要拿衛將離當藉口才氣最有效地引走他們的逼問。

便聽鬆骨聲伴著略帶一絲蠻不講理地凶橫話語，敲在心頭，敲得民氣發寒——

……

“——你憑甚麼決定我何去何從？”

……足有十五年了。

“鐵驪？”

衛皇眼底的那一絲慚愧因寶音王一席話刹時轉為厲色：“她敢！”

“然也，東楚朝中對鐵驪可汗的乞援非常冷酷，西秦能夠此為契機，將公主下嫁鐵驪可汗，攙扶兀骨部，乾脆借兵鋒將乞顏部一兼併並……不恰是也擺脫了陛下多年對乞顏部的憂思嗎？”

果不其然，衛皇驀地沉默，一側的摩延提梵唄一聲，道：“陛下已痛下決定，又何必顧忌？”

“是。”

“老袁，彆嚇這娃娃，盟主說了，諸子台離有個小孩兒是她半個小友，想來就是這個了。”

葉斐公又道：“陛下以軍武立國，當知為和親一事，令武人廢武，便是血親也難消痛恨，特彆是我諸子台屆時與密宗一道同立於江湖，可不想就此與清濁盟正麵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