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兩位校尉見下屬麵色不喜，卻摸不著腦筋，迷惑的目光一齊望向楊司吏：“司吏大人，周大人這是如何了？”

兩名校尉快步衝上去，右首的李校尉笑嘻嘻地一腳踢翻老頭中間的椅子，道：“老高，這個月銀子你可一向冇交，兄弟們來了幾趟，你故鄉夥連接關門好幾日，敢情是躲著我們？”

楊司吏並不答話，衰老的麵龐上暴露一絲如有所悟的淺笑。

“滾！”周墨白冷冷地一腳將趙全踢開。

“滾遠點，冇瞥見我們大人來了嗎？”

“讓開讓開，”

這那裡是錦衣衛，比以後代的黑社會還不如，黑社會收庇護費，還帶還講究端方，這幫殺才的吃相的確太丟臉了！

上座的周源和周劉氏佳耦二人對視一眼，停動手中的碗筷，周源謹慎道：“墨白這是如何了？”

周劉氏搖點頭，道：“這孩子從觀音廟返來這兩日，話也少了很多！”

“呃……大人，兄弟們……”楊司吏臉上訕訕地答不出來。

中間的羅校尉探手在高老頭頭頂拍了一巴掌，口中笑嘻嘻道：“也罷，這個月就放你一馬，下個月務必補請，要不然，哼哼……”

兩名校尉頭一次隨新任小旗官上街，天然意氣風發，一起上非常殷勤地為周墨白開路，碰到不長眼的攤販或行人擋著前路，嘴裡喝罵不止，碰到避得慢的，上前飛起一腳就將對方踢翻。

……………………

方纔用過晚餐，周墨白一聲不吭地吃完飯，向爹孃施禮後，一言不發自個兒回屋去了。

周墨白長歎一口氣，臉上卻不見一絲憂色，回身自顧自向前走去。

周墨白搖點頭，道：“不聽話的刺頭都已經被我補綴了，我煩心的並非此事。”

“大人饒命……”趙全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匍匐幾步，抱住周墨白的腿，聲淚俱下道，“部屬再也不敢了！”

“楊司吏，我們錦衣衛常日裡就這副模樣？”周墨白心頭暗自駭怪！

周小旗這一聲令下，眾校尉頓時心頭大喜，因而也毫不客氣，水火棍在他們手裡高低翻飛，劈裡啪啦就打上了。

“少爺……要揍你那些部下？”飛燕神情又衝動起來。

永嘉的街道一如既往，熱烈不凡，恰是初夏，一大早各家店鋪紛繁翻開大門，大聲呼喊著兜攬買賣，販夫走狗各自忙活本技藝上的活計，路邊有縣城郊野的菜農挑著新奇的菜果進得城來，尋一處當街之處擺下叫賣。

周墨白細細向他扣問了些錦衣衛裡的常循端方、人事來往，不時點點頭。

眾校尉殺氣騰騰地撲上來，將趙全像隻小雞似的拎到院子裡，二話不說一把按到地上，從內堂拿出好久不消的水火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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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長長的感喟！

李校尉一把抓太高老頭手中的銀子，掂了掂，道：“這銀子分量有點不敷呀……”

這趙全常日裡仗著家裡有錢，又在前任小旗常琨那邊使了很多銀子，常日裡自發比世人高出一等，言行舉止非常霸道，世人早就看他不慣。

夜色如水，月色無邊。

“看甚麼看，再看我踢你！”

周源捋捋頷下長鬚，迷惑道：“莫非吃了這一月的齋飯，誠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