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長舉劍相隔,無法腳下不穩,幾乎讓鋼刺劃中右臂。白袍客鋼刺繞至劉道長身後,霍霍兩下,將他背上包裹卸了下來,左足踢出,將包裹踢開數步。
那道人麵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平靜,劍身橫過,擺得是望城觀劍法“順水推舟”式。那白袍人負手而立,說道:“劉道長,我本不欲傷你,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許,你把東西給我,我便放你分開,毫不再難堪。”
隻聽得江上那人喊道:“姓鐘的,還不走,我可打不過他!”說著幾個縱躍奔到近前,推開黑衣世人。
忽聽得那黑衣人一聲低哨,黑暗中頓時亮起數十隻火把。鐘蘊朗雖相距甚遠,卻也瞧得清楚,江麵上橫著數十隻劃子。每船站有兩人,船尾一人舉著火把,另一人則躬身向著岸上施禮。岸上兩人並不回禮,縱身一躍,跳上船板。數十隻劃子一齊劃動,過江去了。
這一天甚是安逸,兩人都不如何累。想到晚些時候另有“甕中捉鱉”的好戲,兩人更是精力奮發,睡意全無。鐘蘊朗盤膝坐在床上,短息長吐,一遍遍的練著行功,雙目微閉,旁人看來就似睡去。
目睹兩人拳來掌去,拆了七八招。鐘蘊朗忽覺腳下踏實有力,心中一涼:“這是如何回事!”再拆幾招,鐘蘊朗漸感不敵。黑衣世人也圍了上來。
此時再默唸那兩句暗語:“水中真龍臥,木上鳳凰盤。水中真龍臥,木上鳳凰盤。水中……,木上……,”心中更是想的透辟:“對了,定是如此。煙霞門下三堂,風火,雪木,雨水。定是木水兩堂知風火令喪失,一同來尋了。哼,這便對了,邪教妖人用這般傲慢的切口,本來就是合情公道。”
剛要坐下,心中又覺不當:“官家辦事卻打甚麼暗語?便是有甚麼隱蔽差事要辦,悄悄排闥而出便是,如何用得著翻牆?瞧這兩人翻牆身法,毫不是平常官差!”
鐘蘊朗聽二人均是男人聲音,微有些絕望:“本來不是那位女人。”本不欲再聽,但轉念之間,已悄悄留了心眼。江湖中各門各派雖多以龍為號,但多是取字‘青龍’‘黑龍’‘蛟龍’之類,湖南黑龍潭,兩廣青龍幫便是如此。“真龍”其意乃是天子,江湖中人常常躲避,不以這兩字連用。
“姓鐘的!”那人忙搶上扶起,攙著鐘蘊朗奔到江邊,一躍上船。
鐘蘊朗一雙虎目卻隻盯著黑衣世人,隻待稍有異動,立時便要撲上。
那黑衣首級也不再說甚麼,拾起包裹拍拍灰塵,滿臉憂色。
再看去,黑衣這邊,人群垂垂散開,走出兩人來。鐘蘊朗一瞧,搶先一個恰是剛纔所追那白袍人,這件白袍鐘蘊朗是記得的。夜行而穿白袍,此人顯是對本身的武功非常自大。那中間站著那黑衣人必是另一個了,先前在青川縣衙冇瞧清此人臉孔,這一見之下,鐘蘊朗俄然感覺有些熟諳,卻又一時想不起是誰。
青川縣衙離渡口並不遠,中午才過,兩人便已到了。公事交代結束,兩人用過晚餐,由衙役引著到客房歇息。
白袍客見此景象,揮動鋼刺又上,要在他身上再補刺幾下,免留後患。
隻聽得嗖嗖嗖三響,三枚暗器從江麵打來。第一枚,打在白袍客左手鋼刺:第二枚,打在白袍客右手鋼刺:第三枚,奔著白袍客麵門而去!鐘蘊朗一喜:“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