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善麵’,一來是因為鐘捕頭為人刻薄,任誰與之相處,總覺如沐東風;二來則是因為他這張俏臉了,此等姣美麵龐,何人不愛?善麵二字,當之無愧。
河邊洗衣的女孩們見他劍眉微挑,不由地內心一跳,一片吱吱喳喳聲隨之響起。鐘蘊朗臊得臉上一紅,忙忙騎馬前行。
木橋那頭一人麵如冠玉,官服官帽,腰懸長劍,乘馬而來。
“瞧瞧,這都是甚麼事啊。”一個肥壯的官服大漢立在府衙門前,嘿了一聲:“鐘爺再不快些結婚,這應天府的大女人小媳婦可都得被禍害光了。”
河邊盥洗衣物的女孩們離得近,看得比樓上逼真,鐘蘊朗的臉頰在這暗淡昏黃的陽光下彆有一種結實的活力,讓人一望之下,便呆住了。洗衣的聲響頓時止歇。
“哎,鐘爺,這如何能是瑣事呢?”肥壯男人搖著葵扇般的大手,對鐘蘊朗所言不覺得然:“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嘿嘿,你如果不早些取個媳婦,這應天府的女人家整日魂不守舍,總歸是不好。”
鐘蘊朗幼年英挺,騎馬走過那木板橋時,橋頭樓上的女人們正依窗而立,梳頭洗臉,見鐘蘊朗來了,均是一怔,盯著鐘蘊朗再不移目。但隨後又覺害臊,麵熟紅暈,退回樓內,帶上了木窗。過不得半晌,卻又悄悄將木窗推開一條縫來,偷偷看上鐘蘊朗幾眼。
肥大官差又再看去,隻見鐘蘊朗已乘頓時橋。
但叫是應天府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那個不曉得,應天府衙這位大名鼎鼎的‘善麵韋陀’鐘捕頭。全部應天府,撤除知府大人,就數鐘捕頭最受人戀慕。
時價暮秋,夕照西斜,應天府的石子路上馬蹄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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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肥壯男人姓朱名闖,在應天府衙當差,提及來算是鐘蘊朗的部屬。應天府固然不小,但隻要一名捕頭,五名捕快。捕頭就是這‘善麵韋陀’鐘爺,而那五名捕快人稱‘應天五虎’。
“哈哈,應天府的女人家整日魂不守舍,都在為我們家這位爺憂愁呢!這還不是禍害麼?”官服大漢咧嘴一笑,馬鞭向前一指:“你本身看吧。”
肥大官差一喜,側臉一笑:“二爺,是鐘爺返來了。”肥強大漢也是滿臉堆笑,指著橋頭:“你接著看。”
肥壯男人本想再言,但見了鐘捕頭這不溫不火的模樣,倒有些不敢開口了。
蘊,藏也,乃包含之意。朗,明也,乃敞亮之意,乾坤朗朗。
此人固然邊幅俊美,但是硬裡帶俏,不像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那此人是誰?如果有人在街上這麼問,那定是外埠人無疑了。
身邊一名瘦肥大小的差人,嘿嘿笑道:“二爺這您可說的不對,鐘爺隻是人長得俊了點,可從不拈花惹草,何來的禍害之說啊。”
這‘韋陀’是佛家神話中的護法神,位居三十二神將之首。傳聞,在釋迦佛入涅時,邪魔把佛的遺骨搶走,韋陀曾及時追逐,奮力奪回。應天府人以此稱呼鐘捕頭,自是讚他鐵麵忘我,經心極力,保護一方百姓的功德了。
“朱二哥。”鐘蘊朗翻身上馬,身姿輕巧。
肥大官差沿著石子路一向看去,應天府的朱樓高閣錯立兩旁,廊間簷底的紋雕在落日餘暉之下,顯得格外古樸實雅。一條小河穿街而過,河麵不寬,一座木橋高出,便將兩岸相連。
有道是人如其名,鐘捕頭硬裡帶俏,名字自也不俗。蘊朗二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