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啦,花姑,你就甭再逗我家少東主啦。我們就此說定,今晚就由這位阿貓女人服侍少東主啦。”魚俱羅察言觀色,瞧出楊廣已很有幾用心動,隻是臉皮薄,說不出要阿貓來陪的話來,便乾脆替他做了回主。
“花姑,我家少東主受不得你這疆場老將的玩弄,你就先叫他消停消停吧。”魚俱羅伸手將楊廣扯回座中,半真半假地向花姑嗔道。
不管是一千多年後的夜店,還是麵前的這座隋時的北裡、倡寮,楊廣都還是頭一回進。
楊廣的父親楊堅是漢人,母親獨孤伽羅是鮮卑人(也有說獨孤信一家是突厥人的),是以楊廣長得的確具有混血兒的邊幅特性。
楊廣聽了魚俱羅這話,頓時羞得麵色通紅,倉猝收回了目光,連連擺手道:“不消,不消……”
“喲,魚大爺,你家這位少東主還害臊呢,他多大了,我如何瞅著比我們家的阿碧大不了幾歲,不如就叫阿碧來陪他吧。”花姑像見著怪物似的瞪大眼睛盯著楊廣,隨即收回一串銀鈴般的浪笑。
在後院敞亮的燈光下,楊廣才重視到,花姑長得和中原女子頗不不異:金髮深目,鷹鼻厚唇,宛然便是一名胡姬!
“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願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異氣,或脫故而服新……”聲聲密意款款,此中尚異化著幾分稚嫩的歌聲再次飄入耳中,在楊廣心湖中激起了層層波紋,令他不免一時候心神泛動,神思迷離。
“魚大爺,二位是到上房先聽聽曲兒呢,還是直接點女人到配房中侍侯?”花姑殷勤地問道。
那小侍女偷眼盯了楊廣一眼,神采緋紅地回身就欲拜彆,卻被花姑給叫住了。
這那裡是在聽曲兒,清楚和房外草地上的那些對男女冇甚麼不同!楊廣頗看不慣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公開嘰嘰歪歪的模樣,掉頭又想分開,卻被魚俱羅死死地拉著,一時擺脫不得。
楊廣不經意間瞟了那小侍女一眼,見她杏眼桃腮,一頭烏黑的長髮冇有編成辮兒,而是披垂在肩頭,清秀中帶著些許的嬌媚,如同水中一枝初長成的荷花,顯得楚楚動聽,禁不住多瞧了她兩眼。
花姑淺笑著點點頭,在前麵帶路,將兩人引往上房。
花姑承諾一聲,款款起家,衝阿貓叮嚀道:“你且去梳洗打扮了,再出來陪這位小爺。”又向魚俱羅問道:“魚大爺還是點袖紅來陪嗎?”見魚俱羅含笑點頭,遂笑著告彆道:“那好,二位爺先聽聽小曲,略坐一坐,兩位女人稍候便來。我就不在這兒滋擾二位爺了。”
月朔進入後院,他隻是對前後院截然分歧的氣象感到別緻、鎮靜,待看清了院內花門四周草坪上那些個浪聲笑語不竭的男男女女,楊廣不由得感到麵紅耳赤,本能地回身就想分開。
“我是漢……”楊廣一個漢字才說出口,驀地想起魚俱羅曾說過的這裡隻做胡商買賣,從不歡迎漢人,忙將舌頭一卷,改說成了“我是漢-安人。”
後院兒足足比前院大著三倍不止,院子中心用五彩繽紛的鮮花紮起一個圓拱型的花門,花門四周的草地上或坐,或臥,有一二對男女正在玩耍、玩耍;三間上房彷彿打通成了一座寬廣的廳堂,房中燈火透明,密柵窗上不時映照出房內閒逛的人影,模糊能聽到房內傳出的陣陣絲竹聲;東、西兩麵,有七八間配房,和上房裡一樣的燈火透明,卻不似上房裡那樣熱烈,隻偶爾能聽到此中某間配房裡傳出的竊保私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