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唯恐江陀子回驛站會泄漏了本身的行跡,此時他們一行尚分開驛站不久,倘若段達、魚俱羅立馬獲得動靜,派人追逐來的話,隻怕不出一天,本身就要被他們追上,強勸回驛站,皺眉思忖半晌,遂對江陀子說道:“難為有你這麼一名熟諳關東一帶門路的人願為本王此行的領導,如果身子熬得住睏乏,就一道走吧。”
李渾聽麵前這位粗衣短褐的陀背老頭兒膽敢在楊廣麵前自稱為老夫,正要嚴辭嗬叱他,就聽楊廣說道:“江陀子,本王身邊有這幾位將軍護持,應無大礙。你是上年齡的人了,本王豈能忍心要你充當領導?還是趁早回驛站伴同段、魚兩位將軍並驃騎營大隊人馬一同前去幷州吧。”
前麵來的此人不是彆人,恰是江陀子。
楊廣縱馬跑出去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已能看清從華州城中走出來的那隊人馬身上的穿著裝束:走在當中的五六百人彷彿是一群被押送著的犯人,身上的軍裝反穿戴,大多數人都披垂著頭髮,耷拉著腦袋,無精打彩地列隊踽踽而行,在這一群人的身後襬布,有約莫一百名手持刀矛的軍士賣力解送,此中隻要一人,跨下騎著匹戰馬,身著全部鎧甲,觀其描述,打扮,應是這隊押送軍士中領頭的將佐。
帶隊的將佐拔轉馬頭,趾高氣揚地來到大隊犯人麵前,用手中的馬鞭指導著犯人們,喝問道:“方纔是誰在嚷嚷著唆令人逃竄?有種的給老子站出來。”
“就按我們之前說好的行事。走,迎上前,瞧瞧去。”楊廣轉頭衝虞孝仁、李渾二人叮嚀了一聲,又朝江陀子揮了揮手,縱馬率先跑了出去。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楊廣聽李渾說到火線那座城池就是前不久方纔停歇了一場兵變的華州城,當即調頭向城池地點的方向抬眼望去,隻見城池背後鮮明聳峙著一座雄渾巍峨的高山,天涯朵朵白雲飄蕩在半山腰處,風景好不蔚然壯觀。再往近些觀瞧,模糊可見,從那座城池裡公然出來了一隊人馬,正朝著本身地點的方向走了過來。
手持刀矛的軍士們一鬨而上,轉刹時即禮服了帶頭逃竄的犯人,將他們押送回了大隊當中。
事已至此,江陀子隻好對安如溪不睬不睬,兩腿一夾驢的兩跨,緊跟著楊廣一行向前跑去。
哪知他話音未落,突覺麵前黑影一閃,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人生生一把拉下了馬來。
“都給我抓返來。”那名將佐衝部下的軍士們號令一聲,率先縱馬攔住了犯人們逃竄的來路,揮脫手中的馬鞭,劈臉蓋臉地衝著逃竄的犯人們的頭頂就是一頓猛抽。當時便有七八名犯人被抽得頭破血流,捧首蹲地不起。
這時,虞孝仁、李渾等人打馬趕了上來,見此景象,忙將楊廣護持在當中,躍馬來到四週一處小山坡上,駐馬靜候那隊官軍走邇來搭話。
本來,江陀子人上了年紀,覺少。鄰近四更天起夜時,偶然中發覺楊廣帶著個身形苗條的女子走出了驛站,出於一時獵奇,江陀子便跟了出來。
不消說,反穿戴軍裝的這五六百人多數就是參與兵變的軍士,明天正被押送著出城,不知要去往那裡。
楊廣看清了劈麵走來的這隊人馬的身份、裝束,內心揣摩著本身微服私行,才分開長樂驛不遠,不欲和大隊官軍打照麵,正想拔轉馬頭,避向一旁,卻聽那隊賣力解送犯人的官軍步隊中有人衝本身大聲叫道:“前麵騎在頓時的是何人?且原地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