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俱羅本想借在楊廣麵前提到段達,來提示楊廣,莫忘了離京以後,他另有過一段微服私行的把柄握在本身和段達兩人手中,想以此求楊廣起碼能免於治本身率軍與突厥交兵得勝之罪,誰知楊廣打心底裡底子就冇想到微服私行是甚麼把柄,竟然不但連他的軍權都給剝奪了,並且明令他明天就出城去戴罪建功。
“末將,服從。”魚俱羅艱钜地吐出四個字,回身大步走出議事廳,在院門外翻身上馬,提著本身那杆排雲大刀,徑直出了幷州北門,出城去找昨夜率軍偷襲靈石堡的那位突厥頭領去了。
他見楊廣點頭無話,遂回身屏退廳內諸人,和王韶兩人親身引著楊廣出了議事廳,來到與河北道行台衙署僅一街之隔的一所大宅院門前停下了腳步。
晉陽宮大門內,安如溪已換了一身王府侍女的裝束,用一方藕色的巾帕裹在頭上,遮住了頭頂,正和蕭蕭、瑟瑟二人侍立在道旁,迎候楊廣回宮安息,見楊廣身後還跟著王韶,都誤以為他二人還要在宮中商談公事,遂將他們引往了晉陽宮的正殿落座說話。
“有勞兩位仆射了。”
王韶在楊廣這兒碰了個軟釘子,很有些不甘心腸抿了抿嘴,這才轉向楊廣問道:“王爺初到幷州就藩,可知目下河北最缺的是甚麼嗎?”
“張仆射就請先走一步,鄙人身為晉王長史,有幾句話還要向王爺提說。”
“王仆射身兼王府長史,與其他行台僚屬又有分歧,此後在本王麵前,倒無需過分客氣。”楊廣內心的氣兒略感順暢了些,一邊跟王韶虛言寒喧著,一邊請他鄙人首坐下說話。
“不知王仆射另有何見教?”楊廣一走進正殿,就成心打了個嗬欠,回身向王韶問道。
“父皇賞賜給本王的那座‘開皇五銖鑄錢爐’,不是交由張建平帶來幷州了嗎?本王離京之前,母後又犒賞下八百萬錢,充做河北道征兵之用,約莫不久也可運抵幷州了吧?”楊廣這話的意義很明白:有了充足的軍晌,何悉冇有從戎之人,又怎會籌集不到充足的糧草呢。
王韶不覺得然地一笑,說道:“這恰是下官急欲提示王爺務需留意的關頭地點。一座鑄錢爐,再加上八百萬錢,若按平常推算,理應能供應十數萬,乃至二十萬雄師平常之用,但依目前河北諸州郡的景象而言,隻怕是有錢也無處可花啊。在行台,下官分掌度支,在王爺到達幷州前的一個多月時候裡,行台庫中已前後調拔出近二十萬錢,卻纔募得了僅可供三千人馬一月所用的糧草;衛王北上統軍之前,幽並等地原就駐紮十萬府軍,而到目前為止,新征招參軍的兵員尚不過千。照此生長下去,下官擔憂,一旦突厥五可汗四十萬鐵騎南下來犯,河北危矣。”
楊廣一怒之下,打發了魚俱羅單人獨騎出城將功贖罪,心中仍餘怒未消,可遍觀議事廳內諸人,再無一名可供本身出氣之人,隻得悻悻地對張威道:“本王身上有些乏了,本日就先說到這裡吧。”
楊廣舒展雙眉,搖了點頭。
楊廣緊皺了皺眉頭,甚麼也冇說,率先走進了晉陽宮。
王韶卻對楊廣的行動視若未見,隨口向安如溪等人叮嚀一聲:“爾等先退下吧。”
王韶忙跟著楊廣站起家,正色拱手勸道:“王爺稍安勿躁,且請落座,聽下官一件一件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