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靖必定地點了點頭,楊廣強自按捺著本身萬分衝動的表情,回身答道:“父皇,兒臣並不識得此人,卻與其父前汾州刺史李詮纔打過些交道。隻因在汾州治下汾河驛,兒臣一行遭到一夥不明身份、來源奸棍的進犯,險兒些傷及突厥沙缽略可汗,兒臣深責汾州刺史李詮有瀆職之罪,故傳命半其鎖拿回京,交有司重治其罪。”
因見楊義臣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就仕進做到了車騎將軍正五品的品秩(長孫晟屢立軍功,不過官居車騎將軍,而魚俱羅在長安宮中混了十幾年,才混到個八品的彆將),楊廣心疑他有彆的出身背景,一麵跟從他改朝弘聖宮的方向走去,一麵成心套問他的出身來源,是何時奉了何人所命來到弘聖宮當差等環境。
接下來,楊堅父子三人和高穎一起在臨德殿內詳細議定了後日大朝會上訪問攝圖晉京朝見的一應禮節、安排事項,直至日暮時分,才各自散去。
他一邊答覆著楊堅的扣問,一邊還不時地轉過臉,不住眼地打量著李靖,不敢信賴麵前這個弱不由風的半大小子就是隋唐兩代軍功最為顯赫的軍神李靖李藥師。
高穎恐怕李靖年幼打動,當場出言不遜,任是觸怒了楊堅、楊廣父子此中一名,都會給他父子帶來殺身之禍,忙上前喝止李靖道:“小子開口。陛下已有口諭,將你父子統交由晉王發落措置,你還敢在陛上麵前喋喋不休,強辭奪理,是嫌你父子二性命長了嗎?”說著,不住地用目光向楊廣表示,提示他速命人將李靖帶回晉王府去發落、措置。
體味了楊義臣的出身、經曆,楊廣也就明白了,楊義臣想必是受母後獨孤伽羅指派到弘聖宮當差,既充當長姐楊麗華的近衛,又隨時監督她的。
當楊堅父子扣問李靖出身、姓名之時,尚書左仆射高穎站在一旁察言觀色,已瞧出楊堅彷彿對這位汾州刺史李詮的兒子很有好感,趁著楊廣答話的機遇,走至楊堅身邊,輕聲提示他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汾州刺史李詮的夫人便是廬州總管韓擒虎。”
楊廣正在胡思亂想,就聽楊義臣在前麵提示他道:“殿下,弘聖宮到了。”
“回殿下,是‘士處靖,敬老與貴,交不失禮’的靖字。”李靖安閒答道。
在隋朝開皇年間,韓擒虎、韓僧壽兄弟二人及侄子韓洪,人稱“韓門三傑”,叔侄三人皆手握重兵,可謂國之柱石。楊堅聽高穎提及這闖宮救父的小李靖竟然是韓氏兄弟的親外甥,不由點了點頭,暗自讚歎道:公然是將門無犬子,怪道是這李靖竟然能連闖數道宮禁,來光臨德殿,見到朕躬,本來他身上流淌著韓門的血液啊。
“晉王殿下。”李靖先前稱呼楊廣為殿下,多數還是出於猜想,冒然呼之,此時聽楊堅將本身父子統交由楊廣發落,才確認他就是晉王楊廣本人,昂首朗聲為父親辯白道,“試問,殿下一行在汾河驛遇刺之日,家父才從趙郡太守任上調任汾州刺史不過旬月風景,如何能確保其境內冇有奸棍肇事造亂?殿下不治原任汾州刺史瀆職之罪,欲單懲我父,豈有理乎?”
被李靖冒然闖進殿來這麼一打岔,楊堅像是對南陳泠水城主張子磯欲照顧八十萬石倉糧投奔隋朝一事落空了興趣,轉過身來叮嚀太子楊勇將張子磯親筆寫來的請降手劄收回,傳命韓擒虎,明白回絕采取張子磯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