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你家蜜斯的。”一個男人用降落又冷酷的聲音答覆道。
唉,若在往年,這個時候,杏林堂該有多繁忙呀,自從老爺犯了事以後,除了這間老鋪跟老宅是格外開恩未曾被抄,其他各省近百家分堂均冇入官中,後又大部分被仁濟局收了去所謂樹倒猢去,本來數百位家奴,現在也就剩下她佳耦二人與一名瘸了腿的老藥師詹先生了。
“老鄭頭病得不可那天,那孩子陪著來過嘛。”姚叔小聲辯白。
“等姑爺來提親今後,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姚媽忍不住又叨叨了一句。
“姚媽,要不我們把那根簪子拿去當了吧。”欲言遲疑了半晌,終究開口。
“子浩!你又逃學了麼!你如何這個時候了還不去上學!”但聽董欲言憤怒的聲音自藥櫃後傳來。
“這位公子,叨教是來看病呢還是來抓藥呢。”詹先生問道。
二人正說話間,卻見姚叔挑了擔水走到前院,正在將水倒進窗下的一口大缸內。
“算了,把這些銀子拿去罷,大不了再喝上一個月的粥,總不至於餓死。”欲言自嘲一笑,然後從阿誰格子裡拿出一小錠白銀,連著一串銅錢,回身交給子浩。
老宅裡除了平常的鍋碗瓢盆衣裳被褥,實在冇有甚麼好當的了。
姚媽剛把前堂打掃潔淨,就已瞅見她家蜜斯一襲素色青衫的身影,飄忽於後堂那幾間陳腐龐大的藥櫃之間。
“我不曉得有甚麼好謝的,我們甚麼也冇有做錯,也未曾虧欠誰。”欲言一邊盤點著一格格抽鬥裡的藥材,一邊淡淡說道。
“你說甚麼?”欲言轉過了身子,烏黑頎長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迷惑的望著本身的弟弟。
少爺年紀還小,這倒冇甚麼,隻是苦了蜜斯了。
姚媽笑笑不語。蜜斯家固然落魄了,但是蜜斯這通身的氣度卻一點冇丟。
“我曉得了。”
“是先生讓我返來的。”說話的男孩約*歲的年紀,一身褐色粗布童袍,揹著個小小包裹,以往那張清秀且玩皮的臉上現在充滿了委曲。
“哦。”欲言悄悄咬了一下柔嫩的下唇。
董欲言淡淡說了一句,打斷了姚媽的話,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眸裡的神采暗淡了下去,精美的臉龐上彷彿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冰霜。
“哎呀,你明天趴門縫上還看了很多東西嘛!”姚媽大聲叫了起來。
“太欺負人了,想當年老爺老太爺在的時候,哪年冇少給這幾家學塾捐銀子,這會子――”姚媽忿忿不平的罵道。
固然這杏林堂多日來接連遇著各種不順,幾近門可羅雀,但仍然每日卯時定時開門。
“從速去罷,路上謹慎些。”欲言隻低下頭叮囑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