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靠在他懷中瑟瑟顫栗，口中仍然呢喃著“孩子”，彷彿想說點甚麼，但是舌頭凍得生硬，口齒不清。

陸以深趕緊勸她，“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冇有好好調查就任命阿誰鄭勝利，不然也不會產生如許的事，都是我的錯。”

早上八點多的病院已經很熱烈了，來交常常的護士、大夫、家眷，另有前來探病的人站在辦事台那邊問路。

窗外天空翻出魚肚白，隔著窗戶，黎諾聽到樹上傳來鳥鳴，嘶啞，斷斷續續，隔好久才叫一聲。

病房裡很溫馨，大夫已經走了，黎承敏和高銘也走了，黎諾悄悄躺在那邊，目光板滯地盯著天花板，淚水從眼角滑落。

陸以深眸光一點點凝集，擱在膝蓋上的手握了起來，“你們來這裡做甚麼？”“我們擔憂啊！”許淑惠看出他不歡暢了，忙道，“我們這不是擔憂小諾嘛，你都不曉得，你爺爺明天早晨都冇睡，一大早就爬起來了，吃過早餐就說要來看小諾。”

他隻是接受著精力上的痛苦罷了，而黎諾還接受著精神上的痛苦。

底子冇人去重視長椅上阿誰蕉萃滄桑的男人，這裡每天都在上演生離死彆，誰都是滿腔悲忿，冇有精力去體貼彆人。

陸以深緊緊抱著黎諾，手上一片溫熱，那是黎諾的血。

高銘和黎承敏趕緊上車，而中間幾個差人還在和郭語若“鬥爭”，好不輕易才把郭語若禮服住塞進車裡。

陸老爺子、陸遠、許淑惠和雲姨一大早就趕到病院，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陸以深坐在那邊，彎著腰，手抵著膝蓋，頭埋在掌中。

許淑惠嚇了一跳，“……如何了這是。”

陸遠也趕緊過來問，“孩子冇事吧？”

“彆說了！”陸以深趕緊把她抱上車，然後直接對高銘吼，“開車！從速開車啊！”

黎諾方纔做過清宮手術，身子還很弱，再加上折騰了整整一個早晨，她很快就睡著了，慘白的臉上還掛著淚水。

孩子終究還是冇有保住，聽到這個動靜的時候，陸以深心中揪揪地疼，但是他不敢透暴露來，因為黎諾比他更悲傷。

“哇”地一聲，黎諾終究放聲大哭，哭得渾身顫抖。

“……對不起，阿深，對不起……是我冇保住孩子……都是我的錯……”

凡是出了甚麼事，她都喜好把任務往本身身上擔，然後各種自責。

許淑惠趕緊跑疇昔問，“阿深，孩子如何樣了？”

她隻體貼孩子，底子就冇想過應當體貼一下黎諾，陸以深莫名煩躁，昂首，眸子陰沉得可駭。

氣候冷，鳥兒也要過冬的，不像夏天的淩晨，到處都是清脆的鳥鳴。

陸以深握著她的手，悄悄摸著她的頭髮，“冇乾係的，冇乾係的，你好好保養，我們還年青，很快就能再懷上……”

黎諾底子不曉得本身想說甚麼，隻是喃喃地唸叨著“孩子”、“孩子”。

看著她睡著，陸以深才起成分開病房，在走廊中間的椅子上坐下，拿出煙剛要點上，看到中間掛著禁菸的標記，他煩躁地把煙掐到手心揉成菸絲，然後痛苦地捂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