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我演得如此當真,你倒也不共同著點。”辰譽這才抬起一張倒置眾生的臉來,大步一邁,便拉了木椅坐下。
“太子妃恕罪,奴婢偶然衝撞太子妃,方纔是奴婢晃了神。”地上的女子緩緩爬了起來,又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禮,恭謹卻不顯卑賤。
起初未曾會麵,也曾聽人公開裡對太子妃評頭論足:生得也算是個好模樣,但恰好性子刻薄刻薄,讓人見了便靠近不得。現在見了,果然如此。也難怪那些子閒人兒頂著漫罵太子妃的罪名也要忍不住說上兩句。
“噓。”白茯苓伸出食指抵著唇表示她不要出聲,這才探了頭去。
那發聲的女仔細眉圓眸,眉心一點紅,微塌的鼻梁下一張微厚的唇,還是喋喋不休的罵著:“你道太子殿下多瞧了你一眼,還真當本身麻雀變鳳凰了嗎?本宮走過來都冇瞧見嗎?還是你底子冇把本宮放在眼裡!”
那地上的女子,該是個奴婢吧。隻是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倒是不對這個身份啊。聽方纔那夏沫的那一番話,該是記恨她這易勾了魂去的臉吧。
繼而又看向身邊愣著的綠柚,“綠柚,給陳公子沏杯熱茶去去寒氣。”
南林獵場挨著山邊,一起走著,風呼呼的鼓起了白茯苓肩上的披風。
“不知,陳公子所謂何事?“白茯苓抿了抿唇,大聲問道,本來是這個‘辰公子’。
她彎了彎唇,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不料纔來第一天,便見著了個朱紫,竟還是個如此張揚的主。而她,定要將這深宮中的人兒一個一個的認疇昔,誰的手中染了她爹的血,她定要那人血債血償!
白茯苓眸角微動,熟諳你是我宿世造來的孽啊。她揮了揮手:“陳公子莫要見外,坐下吧。”
“哦,緣是如此。陳公子不辭辛苦尋了黃某來隻為見上一麵,黃某心中惶恐,哪有不允的理兒?“白茯苓嗤笑一聲,且用心拉長了音節,恐怕門外的人聽不逼真。
“是了。”白茯苓點了點頭,漸漸的往回走著,樹葉落了一地金黃,踩在上麵收回輕微的‘沙沙’聲。
“那……陳某恭敬不如從命了。”帳外的人話未落便掀了簾子垂首出去了,行至白茯苓跟前,又拱了拱手,“本日幸得見到黃大夫,真是陳某的三生幸運啊。”他壓著嗓音阿諛道。
丫環綠柚一個激靈,眸子亮了亮,“太子妃!”
她偏頭看著小臉通紅的綠柚,道:“隻知將我裹得嚴嚴實實的,本身卻穿的薄弱。想來這圍場也冇什子都雅的,我們歸去罷。”
白茯苓掩了眉眼的笑意,“是了,陳公子快出去吧,外頭更深露重的,公子莫要著涼了。”
一身煙綠宮裝,外披一層薄透的粉紗,拖地的下襬上正盛開著素淨的海棠花。
“公子,你道方纔那放肆放肆的女子是誰啊?我的天,她罵人時嘴巴都快吊到耳畔了。”瞧著那女子落寞的倩影,丫環綠柚一個冇忍住便說了出來。
“公子,外頭有個自稱陳君的男人尋你。”綠柚小跑至白茯苓身邊,附耳道。
“嘶。”見她們走遠了,女子才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拍了拍身上落滿的灰,牽了牽唇角,也回身去了。
她說著又抬了黑黝黝的眸子看向白茯苓,彷彿在等著嘉獎。
她的麵上僵了僵,便想到了若雪。也不知她如何了?
“公子。”丫環綠柚扯了白茯苓的衣袖,雖不知來者是誰,但女人如此不屑的笑聲任誰聽了都會平增三分肝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