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遇,她笑了笑,伸手解開腰間荷包,從中取出一小撮香粉來,用指腹悄悄碾壓後細細推入那朵被花瓣包裹在中間的蓮蓬當中。
“冇錯,”賴媽媽趕緊幫腔,“說好了要真花,如何能用假花冒充?你這不是擺瞭然坑我們夫人,讓她被人嘲笑!”
她暗自磨牙,“夫人您有所不知,本年入府的人選是早就定下的,已經呈給世子夫人、三夫人過了目,現在老奴實在不敢私行添人啊!至於這個丫頭,不過是個來源不明的山野村姑,便是討了夫人的歡心,您打發她幾個錢也就是了,實在不值得讓如許的賤民進府啊。”
“它們是哪們?竟比我們侯府的夫人還高貴不成?”賴媽媽撇了撇嘴,儘是不屑,“又要裝神弄鬼!”
賴媽媽不放心,躊躇再三還是出言摸索,“方纔我……”
二夫人卻止住了她,耐煩扣問蘭亭,“小女人,你究竟有甚麼事?我雖是侯府夫人,不過一介女流,並不必然能做到。”
就連之前在宴會上被人刁難都未曾變色二夫人此時卻沉下了臉,“賴媽媽,這是打量著我不管事,竟拿如許的話來敷衍我?你這是要我失期於這小女人不成?”
“好你個嘴刁心奸的死丫頭!”賴媽媽雙眉倒豎,指著蘭亭就是一通怒罵,“我說了不算,我們二夫人說了竟也不算,難不成要你這個卑賤的丫頭自個兒說了纔算!”
見事情已成定局,賴媽媽隻得苦著臉承諾下來,內心卻給蘭亭記上一筆。
她起了惜才之心,隻當蘭亭是被侯府表麵的繁華迷了眼,這才執意賣身為奴。
這一次,賴媽媽和彩霞都說不出話來,二夫人更是麵露讚歎,她接過花簪,珍惜而輕柔地撫摩,“小女人,你真是心機工緻,這一次,你幫了我的大忙,說吧,想要甚麼犒賞?”
隻見那朵粉蓮含苞待放,隻兩三片花邊漸次綻放錯落有致,暴露裡頭淺淺的黃色花蕊,蓮葉經絡清楚,非常活潑美麗。
世人這才重視到,方纔蘭亭在製作粉蓮時,竟在蓮蓬上留出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孔洞,乍一看還覺得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蓮子呢。
“可惜了。”二夫人歎了口氣,也罷,人各有命,既然這丫頭如此對峙,她也不便再勸,“賴媽媽?”
她重重咬在它們二字上。
未幾時,空中便傳來一陣嗡嗡的蜂鳴聲。
隻可惜二夫人畢竟是主子,她這做主子的隻能陽奉陰違,不好劈麵掃了她的顏麵,賴媽媽再不甘心也隻得領著蘭亭從角門進了侯府。
蘭亭那裡不懂她的意義,內心對如許的勢利小人非常不齒,卻也曉得本身初來乍到,實在不宜等閒同賴媽媽如許的管事媽媽結仇。
二夫人絕望地歎了口氣,卻不撮要懲戒蘭亭的事,“小女人,你想要幫我,可這事畢竟非人力所能及,你走吧。”
冇想到蘭亭求的竟是入府為奴,二夫人非常驚奇,“你想清楚了?我能夠給你白銀百兩,你有如許的技術,乃至我還能幫你在都城安身。”
蘭亭果斷地搖點頭,“還望二夫人成全!”
“假的畢竟是假的,到時候定能被人瞧出來!”
“這叫纏花,不是宮花,”蘭亭笑笑,“比起繁複華麗的宮花,纏花髮簪更加精美,夫人您身姿小巧,與其簪那盛放的荷花,還是這朵半開的粉蓮更合適您。”
是啊,又有甚麼能比這些整天與鮮花為伍的生靈更有資格來辯白花朵的真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