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的落款,杜月娘驚的嘴都合不攏了,下巴幾近掉到腳麵上,尖著嗓子問道:“王二?就是和我一起住在林郎家中的阿誰叫花子?他就是朱高煦?”
杜月娘看了看林三洪,終究說道:“好,就信林郎這一次。”
遵循林三洪的估計,建文朝廷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其儲存日期隻能按天計算了。
林三洪捧動手劄,吹乾了墨跡交給杜月娘:“月姐找個得力的人手送過江去,想體例和燕軍聯絡上,估計能夠保全江北的幾個天豐分號,說不準也就不必費事的撤離沿江堆棧了呢……”
林三洪這麼一說,月娘立即就張大了嘴巴:“你……朱高煦但是燕逆的遠親骨肉,林郎你也熟諳?”
如果不曉得王二的實在身份也還是罷了,一旦曉得了他就是朱高煦以後,杜月娘這才感遭到林三洪思慮之深遠,確非常人所能及。
在月娘看來,長江還是有必然防備才氣的,燕軍就算最後能夠過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事情,到時候江上混戰,這些沿江修建的堆棧就會蒙受池魚之殃。到時候遠道而來缺糧少草的燕軍如果征用這裡的糧食,杜月娘如許的販子敢說半個不字?
想想當時的景象,緝拿朱高煦的官差已經到了家裡,林三洪還這麼做了,不管膽量還是魄力,都是一等一的。
林三洪笑道“月姐你看我是那種隨便開打趣的人麼?我確切和朱高煦很熟,隻是不曉得他肯不肯給我這個麵子,以是還要做兩手籌辦,如果我的體例行不通,我們再撤沿江的商號堆棧也不算遲……”
包藏朱高煦如許的朝廷欽犯,還送他過江,在當時看來,如許膽小包天的行動確切是冒了很大的風險。萬一敗露了,砍腦袋都是輕的,必定還會連累百口。
這個時候,林三洪表示出了一個男人應有的魄力和膽識:“月姐真的怕了?實在也冇有你想的那麼凶惡,江麵上的那些朝廷水軍一定就冇有張望的意義,真讓他們發明瞭這封手劄,也不見得就會上報給朝廷。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真是上報了朝廷,我們還能夠找一艘快船渡江北上。至於天豐號偌大的財產,也不是三兩天就能毀滅的。月姐以為當今的朝廷還能保持幾天?”
杜月娘固然是家大業大的販子,畢竟是個女人,做這類冒險的事情,老是有太多的顧慮。捧動手劄就彷彿捧著一團炙熱的炭火:“林郎,現在的江麵上另有巡江營和朝廷的水軍,如果讓人發明瞭這封手劄,我們都會有冇頂之災……”
“怪不得……怪不得……”杜月娘細心清算一下思路,回想起當日的阿誰王二,言行舉止之間確切有很多馬腳可尋:“林郎啊林郎,你的膽量也忒大了……”
“既然是朱高煦的監軍,或許也不必那麼費事。一會我給他寫封手劄,月姐想體例送過江去,看能不能讓燕軍網開一麵不動我們各地的商號和堆棧……”
“嗯,就是他。”
“林郎……你早就曉得他是朱高煦?”
“林郎真的,真的……”
“傳聞燕軍主將張鈺夙來驕橫放肆,手底下的兵卒曾做出很多硬搶硬奪的事情,張鈺不但不嚴加懲辦,反而包庇放縱。另有監軍朱高煦,更是殘暴的很,已經接連斬殺了好幾個朝廷命官,我們天豐號如許的商號,如何敢和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