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孀婦看著采薇忙裡忙外，躺在炕上乾淌眼抹淚，“都是娘不爭氣，恰好傷了腳。傳聞鐵牛又病了，這個家，可如何辦？”

“娘，你讓我用泥沙水洗臉，不吝花血本給我買藥喝，讓我變得又胖又醜，到底為的甚麼？”

她用心混合視聽，也不想這麼快捅開這個簍子。

即便那麵黑乎乎的有點兒揦嗓子，她，另有陸瑛、穆孀婦也都嚥下去了。

她淡定地從炕沿上跳下來，伸展了下胳膊，用心在穆孀婦麵前擰了擰身子，“娘，你看看，我像是個有病的人嗎？我好端端地乾嗎要喝藥？你抓那藥是管甚麼病的？”

陸瑛聽她這麼說，麵上有些赧然，忙道，“冇甚麼，有的吃就好。”

這個家窮成甚麼樣，他這幾日都看在眼裡。能有他口吃的，他已經千恩萬謝了。

這話說的，好似采薇是個光吃不乾等死的廢料一樣。

“難找就不找，一輩子不嫁人能死啊？”采薇一提到這個嫁人，非常惱火。要不是這個婦人毀了她的容，她至於嫁不出去嗎？

前兩天跑一圈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今兒跑完三四圈都感覺還能喘動氣，采薇欣喜不已：看來，儘力有服從了。

歇了半日，她去提了井水燒熱，端到堂屋洗抹了一遍。隻感覺通體透辟，神清氣爽。

捉了幾個蛤蟆和幾條螞蝗以後，她就悄悄地脫了外套下水。

看著陸瑛麵色慘白意猶未儘地舔舔唇，采薇內心有些憐憫，就道，“先忍耐這兩日吧，鐵牛哥身子不好，不然還能沾點兒光喝個肉湯補補。”

憋了這幾日，她實在是憋不住了。趁著這個機遇，乾脆和穆孀婦翻開天窗說亮話吧。

看著采薇氣哼哼不平氣的模樣，穆孀婦笑了，“傻丫頭，我們女人不就講個安生本分？你做那些，為人所不齒，到時候連個婆家都難找。”

不過他看著采薇這鬥誌昂揚的模樣，信賴有朝一日這一家子必然會過好。見采薇神情有些暗淡，忙鼓勵她，“彆急，漸漸來。”

她乾脆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穆孀婦在采薇那淡定的眸光中，漸漸地住了哭，聲音仍然哽嚥著，“你想問甚麼？”

誰說她瘦不下來美不了的？看看，這就是服從！

幸虧餓極了，誰也冇挑。

練完以後出了一身透汗，她也冇閒著，接著又沿著院子慢跑起來。

采薇一口氣都不帶喘地問出來，隻感覺內心更加七上八下。

到底是個大夫，一句話就問住了穆孀婦。

可穆孀婦支吾閃躲，讓她耐煩全都耗儘。

她也鬨不懂，如何采薇自打被林秀才推倒摔到後腦勺，就變得越來越不聽話了？

進了院門，二話不說，就支起架式練起了瑜伽。

天快黑的時候，采薇提著瓦罐又去了河邊。

“你？”穆孀婦抹一把淚，猜疑地昂首看著采薇，“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不會漿洗不會針黹，靠甚麼撐起這個家啊？”

采薇信心百倍，假以光陰，她必然會瘦下來的。

見她出去，穆孀婦勉強撐著身子靠在炕沿邊，可到底冇有喊她返來。

穆孀婦黎黑的麵孔死人一樣丟臉，她下死眼盯了采薇幾眼，目光不天然地閃躲開，吃緊地辯白著。

穆孀婦話趕話地戳中了采薇的悲傷處，見她麵色丟臉，忙住了嘴，換了話題，“薇薇，娘晌午裡抓了一副藥，這會子你去煎了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