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相國要還你戶部尚書之高位，顧賢弟為何不受？”他問一言不發的顧清玄。

顧清玄回道：“因為我要的是最無益的位置，當年我挑選戶部，就已經選錯一次了，此次，我毫不會再錯一次。”

顧清玄卻又點頭，否道：“不，顧某不貪尚書之位，若相國大人真故意成全，顧某隻願如當年剛入仕時普通，做禦史台一七品主簿足矣。”

殷濟恒不解：“七品主簿之位竟比二品尚書之位更無益？”

他怎會冇想過？

以後，他單獨走回顧府，在本身府門前，見小兒子顧清風獨坐在門外石階上，沉寂失神，欣然若失。

同謀一回？謀完這一回，就是真正的死地了……

顧清玄蹙眉，因為他曉得，顧清風是在扯謊，悄悄感喟道：“無妨，我們再找就是，你姐姐最慎重，不是因為甚麼特彆啟事，毫不會如此，她也不會讓本身置於險境，你莫要擔憂。”

若把這比作一盤棋局，到底誰是下棋的人？誰是旌旗？又有誰能看得清呢？

隻要真正的掌權者，才曉得，在這一片亂世繁華之下，是如何的滿目瘡痍。

顧清玄考慮道：“據顧某猜測，商洛等地的災黎不出十天，就會湧到長安城下，固然你派人沿路禁止，但終歸於事無補，各地求資賑災的摺子應當堆滿你的政事堂公案了吧？但是你隻能把這些奏摺全數壓下，不敢讓皇上曉得，因為你的戶部已經拿不出銀子救濟任何一方了，堂堂一國之相，國庫空虛而不能補，身邊之人無一有良策安國，無能濟世安民，冇法挽救國危，另有甚麼比這更讓你煎熬的？以是你就想到了顧或人……”

盧遠植與殷濟恒幾近是同時說出這一句話，一人是不由讚歎，一人是恍然大悟。

盧遠植笑著打量麵前二人，很有對勁之狀，又給他們斟酒，舉杯道：“飲完此樽，出了這門，還請二位忘記之前的笨拙動機，與老夫為敵？哼，自不量力！記取，長安城內，隻要站在盧家這一邊的，才氣存活於世！”

盧遠植目光一晃，看向殷濟恒：“好啊，不貪婪就好，禦史台嘛，還是要看殷大夫的。”

……

在這些謀權者的眼裡，冇有誰該不該不死，隻要誰另有冇有可操縱的代價。

“好你個顧清玄！”

……

“車隊？徒弟還要來長安？”顧清風迷惑不解。

顧清玄這一語，直戳殷濟恒最深切之念。

顧清玄脫下沾有血跡的外袍，往回走，順道去了趟江月樓，與江河川將統統言明。

又對顧清玄道：“另有你，我的顧大人，是老夫對不起你在先，好了吧？就再與老夫同謀一回如何？一複當年啊……”

殷濟恒無言半晌，眼眸一轉，好似全然信賴了他的話，躊躇道：“但是……盧遠植已經看破了我等全數運營……”

世人皆在賭，顧清玄者，賭技絕妙。

“好，一複當年。”顧清玄鏗鏘回道，點頭垂首間，鋒芒畢現。

顧清玄舉杯，與盧遠植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一笑而飲：“有我顧清玄在，你驚駭本身的相國之位坐不穩，可冇有我顧清玄，你的相國之位更加坐不穩。承認吧，你需求我。”

他立足，目光森森，直視殷濟恒道：“殷大夫莫非忘了？遵循官製，國無相時，禦史大夫便可直接升任丞相一職？莫非你就甘心做一輩子的禦史大夫？殷大夫啊，一樣是位列三公，你與相位，也隻是一步之遙啊，你就冇想過，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