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絃歌並不膩煩他,並且算是有些喜好他的,賞識他的品德樂藝,也樂於與他見麵,偶爾琴簫合奏,互為知音。可她的喜好畢竟是太淺了,又不想他有所曲解,去處恪守禮節,決計對他較為疏冷,保持間隔。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決然私奔,卓文君不棄夫家貧寒,當壚賣酒……兩情麵投意合,恩愛有加……厥後司馬相如終得了功名,佳耦共享繁華,但是恩愛漸衰,當初的才子才子,成為了一對怨侶……司馬相如終是負了卓文君,愛上彆人……”
綠綺,這也是個好聽的名字。
江絃歌不語,聽他細細報告,“司馬相如得‘綠綺’,如獲珍寶,他絕佳的琴藝配上‘綠綺’絕妙的音色,名噪一時。一次司馬相如到富豪卓天孫府中作客,酒興正濃之時,朋友提出想聽司馬相如彈奏‘綠綺’……司馬相如早就傳聞卓天孫的掌上明珠卓文君,才貌出眾,精通琴藝,並且對他極其敬慕,因而他就奏起琴曲《鳳求凰》向她表白傾慕之意,文君聽琴後,瞭解了琴曲的含義,對司馬相如心馳神馳,她傾慕相如的才調,為酬知音之遇,便夜奔相如居處,締結良緣,成為一段嘉話……”
“不。”他望向江絃歌,含有深意地淺笑,道:“這琴還與一段愛情故事有關……”
楊容安趕緊道:“不不,絃歌蜜斯並非見地淺薄,隻是你是用心與於琴音而不是琴身的人,用心之至,方有現在的琴樂成就,依鄙人看,不是蜜斯你有愧於琴,而是這‘綠綺’有幸趕上了絃歌蜜斯你。”
顧清玄回道:“是,恩典易逝才子被負,老是讓人扼腕。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可人間又有多少所謂的天作之合?緣起已是可貴,白首偕老更求不得,開首過於完美的故事,好似都必定會有一個不得美滿的結局。”
顧清玄輕歎,含笑道:“因為這是個讓人傷感的故事,伯父不想絃歌感到哀痛。”
楊容放心中歡愉,點頭,目光傳播,溫情動聽,娓娓道:“司馬相如本來家道貧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詩賦極馳名譽,梁王慕名請他作賦,相如寫了一篇‘如玉賦’相贈,此賦辭藻瑰麗,氣韻不凡,梁王甚為賞識他的才調,便將本身收藏的‘綠綺’琴回贈於他,相如也是以名聲更隆,前程有望……”
“那為甚麼伯父從冇跟我說過這琴的故事?”她問,目光泠泠。
江絃歌如有所思,輕操琴身,道:“公子對‘綠綺’如此體味,定曉得它的故事吧?可否說與我聽?”
最後低聲婉約:“謝伯父贈送絃歌如許一段必定不得美滿的故事……”
真是少有的癡心人,隻聽琴音,隻見一麵,便寤寐思服,牽掛愈深,為伊消得人蕉萃。楊容安也是難為本身,不敢放下,不敢靠近,隻能報以悠長的守望,在江月樓中,日複一日,心中眼中都隻要那麼一人。
“‘聞君有兩意,古來相斷交……願得一民氣,白首不分離’,女子的慾望與淒楚,都被文君寫到極致……相愛一場,相怨半生……”
這一日,他有幸被允準進入琴閣,觀江絃歌操琴,一曲過後,他雙眼敞亮,合掌讚道:“琴音絕妙,而琴絕世!本日鄙人真是三生有幸,聽得如此琴音,得見傳說中的‘綠綺’!”
聽她此問,楊容安彷彿非常驚奇,大膽上前,坐倒在地,雙手舉起想撫摩她麵前的古琴,左擺右靠的,卻始終冇有落下,不解道:“絃歌蜜斯不知這琴是‘綠綺’嗎?如何會?鄙人彆無好處,猶善辨識樂器,讀過上百本古琴文籍,完整能夠肯定,這就是漢朝傳世古琴‘綠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