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此時才驚覺六皇子臉上的不對勁,不由得擰起了濃眉。不過,此時不宜詰問。待六皇子走後,賀祈對程錦容說道:“提點大人和幾位太醫都在屋子裡,為二堂兄看診。你既是來了,我陪你一同出來。”
程錦容心不足悸,微惱地看了賀祈一眼。
這一聲慘呼,聽得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
六皇子卻道:“不知賀校尉到底傷得如何,我心急如焚,那裡待得住。”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錦容走得更快了些。六皇子也不顧甚麼皇子氣度,乾脆跑了起來。
程錦容用力咬了咬下唇,留下一道深深的齒印。雙手愣住了顫抖,人也臨時規複了沉著:“請通傳一聲,就說程醫官奉提點大人之命前來。”
程錦容將喉間的澀意眼下,點點頭,和六皇子邁步進了院子。
一個優良的大夫,不管在何時,都要保持沉著。這麼一雙顫抖的手,如何為病患診脈療傷?
賀祈心尖似被悄悄撓了一下,又癢又麻。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聲對程錦容說道:“彆怕,我冇事。”
這個男人,身材高大,滿麵英勇彪悍之氣。此時,男人被五花大綁,滿麵慘白,目光茫但是渙散。彷彿是蒙受了難以接受的重擊。
這一世,賀祈將計就計,要令賀袀也嘗一嘗被毀了邊幅毀了出息的痛苦和絕望。
程錦容輕聲道:“我在外等待便可。”
隻是,這一計以本身做餌,委實過分膽小,也太傷害了。
“我幸運躲過了一箭,二堂兄卻冇這等運道。被第二箭射傷了麵孔,右眼被箭羽擦傷。萬幸,那支箭是從側麵射過來,不是直射中二堂兄。不然,現在二堂兄就不是受傷,隻怕性命都難保。”
本來,她這麼嚴峻在乎他的安危。
就是此人,傷了賀祈!
這裡離宣和帝的住處很近,禦前侍衛裡的數名校尉,都住在這一片的院子裡。此時,院外稀有名平國公府的侍衛,一個個神采凝重。
院子中間,跪著一個四旬擺佈的男人。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張俊臉都無缺無損,身上倒是有些血跡。不過,一看就不是他本身的。
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不可!
短短幾句話,將驚心動魄的一幕道來。
賀祈,你既已曉得身邊有傷害,為何還令本身受了傷?
賀祈忽地長歎了一聲,低聲道:“我本日去秋獵,和二堂兄恰好到了一處,便結伴打獵。冇想到,家將裡有人包藏禍心,竟躲在密林暗處,以暗箭傷人。”
甚麼?
程錦容震驚之下,脫口而出道:“你冇受傷?”
程錦容鼻間一酸,腦海中忽地閃過宿世黑衣少年孤絕冷厲的身影。
跪在地上的賀青山,如失了靈魂普通,毫無反應。
賀祈不是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嗎?
六皇子咳嗽一聲:“我先歸去了。”
程錦容內心倏忽一沉,霍然起家。自發得平靜,實則神采泛白,聲音微顫:“立即帶我前去。”
屋子裡忽地傳出一聲嘶厲的慘呼聲。
那受傷的賀校尉是誰?
明顯,賀袀受傷不輕。
……
直至兩人一同出了院子,疾步倉促地走了一段路,程錦容纔想起此事:“殿下,你臉上青淤未退,被人瞥見不好解釋,還是歸去吧!”
你等一等,我這就去救你!
等等!
“賀青山!”另一個家將模樣的男人,咬牙切齒痛心不已地怒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如何能對公子下此毒手!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