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裴皇後,對他看似恭敬和順,實則冷淡。
二皇子眸光一閃,心中冷哼一聲。
各種動機,在宣和帝心頭一閃而過。
菘藍打起精力應了。
裴皇後內心一緊,輕聲應道:“臣妾一病多年,斷斷續續,總不見好轉,隻是苟延殘喘罷了。皇上重情重義,待臣妾一如既往,臣妾銘感五內,誠惶誠恐。在皇上麵前,也無顏多說了。”
裴皇後悄悄鬆口氣。
青黛終究回宮覆命:“啟稟娘娘,奴婢去侯府傳口諭時,永安侯夫人還在程家,尚未回府。請娘娘耐煩等上一等。”
他久未靠近嫡妻,那一日來了興趣,在她的寢宮裡過夜。大抵是過分孟浪了些,隔日,裴婉清又病倒了,得了心疾,愈發陰霾少言。
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的愁悶。
裴皇後神采微涼,淡淡道:“無妨,本宮等著便是。”
聽到裴皇後的話,宣和帝伸展眉頭,嘴角微揚,可見龍心大悅。
宣和帝扣問幾句後,不再多言。
不爭不嫉,循分守己,從不摸索何時立儲立誰為儲。鐵石心腸如他,對著這麼一個和順如水溫馨沉默的裴皇後,也不由生出一絲顧恤。
宮人們踩低捧高,明著不敢怠慢椒房殿及嫡出的皇子公主們,暗中向鄭皇貴妃母子投誠的不知凡幾。
裴皇後出奇的有耐煩,也未晝寢,就這麼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海棠樹。彷彿就這麼看一輩子,也不厭倦。
或許,也恰是以,他遲遲未下定決計,到底立長還是立嫡。
宣和帝又看了裴皇後一眼,淡淡道:“彆人在朕麵前戰戰兢兢,你我是結髮伉儷,大可不必如此。”
……
接下來,傳膳擺膳用膳。
為他生了宗子四子的鄭側妃,美豔柔媚,最得他歡心。
分娩生子後,她的心疾未見好轉,一向閉宮養病。
她有種很不美好的預感如何辦?
青黛:“……”
六皇子在程家現了身。想來,裴皇後也必然從六皇子口中曉得了程錦容回程家的事。這是要來發兵問罪了。
昔日統統都在掌控當中。可自從程錦容分開永安侯府回了程家那一日起,情勢就有了奧妙的竄改。裴皇後不曉得也就罷了,一旦知情,必會橫生波折……
……
幸虧,裴家早有應對之策。
裴婉清養病兩年,身材頗見好轉。
這些年來,裴皇後閉宮養病,對宮中統統不管不問。隻擔著中宮皇後的名聲罷了!
一想到年長本身四歲的大皇子現在的陣容,二皇子內心便如堵了一塊巨石。很天然地對裴皇後生出了怨懟和不滿。
宮中年青貌美的嬪妃多的是,“提攜”兩三個和鄭皇貴妃爭寵,不是難事。
“啟稟皇後孃娘,永安侯夫人已進了宮門。”一個宮女恭敬地來稟報。
菘藍大要沉著,實在內心一樣暴躁難安。
六皇子自小接受近乎嚴苛的禮節教誨,飯桌禮節一樣無可抉剔。隻是,他本來的雀躍欣喜,也悄悄散去。
宣和帝一走,椒房殿又規複了昔日的溫馨。不過,本日的溫馨中,又透著一絲微不成見的奇特氛圍。
食不言寢不語。
又熬過了一回。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候。
鄭皇貴妃卻恰好相反。執掌宮務,聖眷極濃。宣和帝一個月中,起碼也在鄭皇貴妃的寢宮裡過夜七八日。
嬪妃們見了他,都是各式巴結示好。相伴多年的鄭皇貴妃,更是善解人意體貼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