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算上光臨安找安嬤嬤的時候。

一日下來，紫蘇將程錦容交代之事儘數做完。回程家之前，不忘買幾匹衣料做做模樣。

程錦容入眠後，做了夢。

蜜斯會讀心不成！

時隔這麼多年，聽著安嬤嬤的名諱，她竟有彷彿隔世之感。

短短幾個字，聽得紫蘇紅了眼眶。

結婚後，裴璋帶著她進宮覲見裴皇後。她在裴家長大，宮中犒賞不竭。不過，她從未進過宮。對這位未曾會麵的姨母，她既獵奇又渴念。

紫蘇：“……”

紫蘇的神采很有些好笑，程錦容抿唇，淡淡一笑：“紫蘇，我曉得你內心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我不便解釋。”

映入視線的，倒是永安侯裴欽奸笑狠厲的麵孔：“程錦容！我是你的親孃舅！自小將你養大！你竟忘恩負義！你這個不知戴德的白眼狼！”

“總有一日，我會將統統都奉告你。”

……

她要進宮見裴皇後，要救親孃出宮，要一家三口團聚！她還要一一報仇，令仇敵昂首，不得善終。

時隔多年，紫蘇隻模糊記得安嬤嬤的住處。也不知安嬤嬤有冇有搬走。說不定，安嬤嬤早已病死老死了。

不幸的蜜斯，定是思念親孃了。

程錦容目中閃過果斷，輕聲對紫蘇道：“紫蘇，我有一樁極其隱機密緊的事交給你。你彆問啟事，隻聽我的叮嚀行事。”

再以五百兩銀子，在外城不起眼的僻靜處買一處小宅子。

夢中，她像宿世一樣，嫁給了裴璋。

“蜜斯，”耳畔響起紫蘇短促憂心的聲音：“蜜斯！”

滿麵慘白，滿眼淚痕。這副模樣，如何也瞞不疇昔。程錦容點點頭，低聲道：“我夢見我娘了。”

程錦容並無解釋的意義，減輕語氣：“此事你不露麵，去牙行買兩個結實婆子，讓她們去臨安一趟，許以重金。以安嬤嬤貪財的性子，必然會被銀錢所誘。”

紫蘇內心嘀咕著，強忍著冇將這些沮喪話說出口。

隔日，紫蘇以買些衣料為由，向趙氏稟報要出門一日。

主子裴婉如死的時候，她想殉葬，成果冇死成。然後，她便將統統的熱血都傾瀉到了主子獨一的血脈身上。

她跪下，恭敬地行了全禮。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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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主仆兩人獨處時，紫蘇低聲稟報：“……奴婢讓她們兩個走水路。都城光臨安，一來一回，如何也得一個多月。”

不過，就是永安侯也冇想到。一個無關緊急微不敷道的小人物，竟會令驚天之密曝露！十餘年的經心運營，毀於一旦。

哪怕程錦容讓她上刀山下油鍋，她也不會皺眉頭。

是老天不公嗎？

再一轉頭，一個身著宮裝的荏弱女子悄悄地躺在地上，喉間插著鋒利的金釵，鮮血染紅了衣衿。

趙氏是個暖和刻薄的主母。再者，身為大伯母，伸手管束侄女的身邊人，有失刻薄。是以，趙氏很利落地應了下來。

買了兩個婆子，花了五十兩銀子。給了一百兩銀子做盤費，讓兩個婆子去臨安接人。

熟諳的聲音，將她自惡夢中喚醒。

或許是身畔有人伴隨格外心安，她很快再次入眠。

心善也是錯嗎？

從牙行裡買人，代價略高些。不過，這裡的奴婢來源清楚，身契上有牙行印章和官府大印。從牙行裡買來的奴婢，皆有詳細的記錄。一旦有奴婢私逃之類的事，清查起來也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