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被韃靼鐵騎踏破,平國公戰死,十萬邊軍潰敗,死傷無數。宣德帝被逼無法,割讓半壁江山,換來一時苟安。
黑衣少年沉默半晌,低聲道:“實在,我也一樣無處可去。”
就在此時,一個少年領著數十侍衛現身,長刀閃起寒光,幾個照麵,便將賊人殺得乾清乾淨。
父親程望引走馬隊,她含淚躲在水井的暗道裡。待到厥後,統統停歇,她出了水井,父親已經死於箭下。
她揹負血海深仇,改名易姓,輕易偷生。身份見不得光,不能拖累拯救仇人。
她跪在父親的屍首邊慟哭。
幾十個侍衛也一併策馬分開。
身著黑衣的少年,手中長刀不斷滴落鮮血,一雙黑眸中殺意尚未完整褪去。令民氣驚膽怯。
抬眼時,她被黑衣少年臉上猙獰的刀疤嚇了一跳。
父親的屍首邊,另有十餘個韃靼馬隊的屍首。那些屍首,皆被鋒利的長刀所殺,屍首分離,死狀慘痛。
厥後,她被替人換出天牢,易容改扮,倉惶逃離都城。她的身邊,隻要甘草相伴。
右眼蒙著眼罩臉上一道猙獰刀疤的黑衣少年,手中長刀染滿鮮血,閃著令民氣驚的寒光。
本來,拯救仇人姓賀。
宿世,程錦容十八歲之前,對賀三公子隻聞其名,兩人從未見過麵,也從無交集。
“邊關大亂,朝不保夕。你隨我走吧!起碼,我能保你性命無虞!”
大楚朝駐守邊關保家衛國的十萬邊軍,如何能能交到這等紈絝子的手中!
他一向躲在邊關,這才逃過一劫。
那一道刀疤,自額頭斜至下巴,刀疤猙獰可怖。少年的右眼被玄色的眼罩罩起,明顯一隻右眼已廢。
她規複昔日打扮,他並未認出她是誰。
賀三公子在都城申明顯赫,涓滴不弱於殺名卓著威震邊關的平國公!隻是,這名聲說出來不如何好聽罷了。
都城裡姓賀之人多如牛毛。姓賀的官員有十餘個。不過,一提賀這個姓氏,世人第一個想起的,必然是平國公賀家。
鬥雞走馬,揮金如土,仗勢欺人。
嬌縱浮滑,暴躁易怒,脾氣放肆。
如許活著,又有甚麼意義?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賀三公子每日混在一起的人,天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比方衛國公府的江六公子,比方靖國公府的葉四公子,再比方平西侯府的朱二公子等等。
主仆兩人,皆是年青女子,且披星戴月兼程趕路,引發了一夥賊人的重視。七八個賊人沿途尾隨,欲掠取財物。甘草一人難敵眾賊,眼看主仆就要落入賊人之手。
她抬起紅腫的眼,沙啞著聲音道:“多謝賀公子美意。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待著。”
倉促一瞥,黑衣少年渾身戾氣凶惡,如同一匹受了重創的狼。
或許,他至始至終,也未將一年前救她一命之事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她是遠道來投奔程望的遠親侄女容錦。
按著大楚常例,平國公嫡宗子結婚有子後,方可請封世子,領兵出戰。這也是為了武將勳貴們的香火傳承。疆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受傷或戰死,也不至斷了血脈。
平國公兒子雖多,原配嫡出的隻要他一個。如無不測,待他結婚生子後,便要向朝廷請封世子,上陣領兵。將來還要秉承平國公爵位,執掌邊軍坐鎮邊關……
當然,這等大事,自有龍椅上的宣和帝另有賀家高低操心,輪不到百姓們吭聲。不過,賀三公子的狼籍申明,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