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袖中手握成拳,忽覺手臂麻癢,那癢順動手臂經脈一向癢到內心,說難受也難受,他卻古怪地不想避開,就這麼任由暮青拉著衣袖,任袖下的手臂癢得他難受。
“那人穿戴你們大興人的官袍。”布達讓道。
呼延昊嘲笑一聲,諷刺道:“你何時變笨了?”
暮青目光比他還冷,反諷道:“狄王何時更老練了?”
胡說八道!彆人他還信賴,這女人聰明得在地宮蛇窟裡連那九塊人臉青磚都能回想得出來,走過兩遍的路她會因為入夜就記不得了?
西北軍將領們頓怒,眼刀鋒利,恨不得將他淩遲。
“父親,兒子先將英睿送回府去。”這時,元修的聲音傳來。
元相國深深看了暮青一眼,目露精光。這少年聰明,斷案如此本事,怎會是路癡?他在朝半生,自具慧眼,一瞧便知她是有事要說。
“你肯定?”連元修也這麼問。
花廳裡,元修問:“何事?”
“肯定。”暮青道,“是不是他,徹夜一試便知!”
且不說那一張利嘴毒舌,隻說這案子,明兒一早就得傳遍盛京貴爵公卿世家,成了各個府裡議論的活話本兒了。
羊肉包!
布達讓道:“我等乃草原人,多食牛羊肉,驛館的人送來的是羊肉包。”
雷公藤並非見血封喉馬上致死之毒,除非量足,多傑嫌包子小,走時又急,胡亂塞進嘴裡便上了車,倒是能夠幾口便吃足毒量。
呼延昊遠遠瞧著暮青,暮青目不斜視,她身邊的西北軍將領們目光威凜。大興與五胡雖在媾和,但邊關十年的血仇非媾和可消弭,兩邊同走在盛京宮的廣場上,北風呼號如聞戰鼓,目光寒徹似見刀光。
宮門口,華車肩輿候成排,幾匹高駿的戰馬在車轎堆裡非常豪氣顯眼。文官們講究繁文縟節,臨走前還要一番酬酢道彆,人堵在宮門口齊送元相國上華車,元修要回相府守歲,便要走出人群上馬回府。
元相國心中生怒,卻顧及著顏麵,不想當著百官的麵斥責元修,平白給百官留個父子不睦的話柄,大過年的叫人看笑話,便隻能眼睜睜看著元修出了人群,躍身上馬。
元修和一眾西北軍將領皆跟著暮青回了府,楊氏一家和韓其初三人正等著暮青,年夜飯都做好了,冇想到元修等人也跟著返來了,但楊氏一見世人的神采便知是有事,是以也冇籌措著端年夜飯,隻與劉黑子端了茶到花廳便退下了。
暮青冷冷望了他一眼,再冇提借一步說話之事,反而對元修道:“下官初到盛京,部下親兵不識路,可否請大將軍送下官回府?”
暮青走在背麵,百官皆離她遠遠的,卻誰都忽視不了她。
“借一步說話。”暮青道。
元修不知暮青有何話說,但以她的性子,想必是要緊話,便點了點頭要與暮青往宮門一側去。
“閉嘴!”暮青在馬背上道。
“你娘在還府中等著你守歲。”元相國麵色含威。
西北軍回朝受封,元修本是天下諦視之人,倒冇想到被這一介賤籍出身的村野少年搶了很多風頭。
元修頓時如沐月輝,洗淨眉宇間的陰沉,換呼延昊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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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眾將震驚,“這不成能吧?”
林孟點點頭,又掃了暮青一眼,見她還是不出聲,便覺此案應是瞭然了,這纔對元相國道:“稟相爺,下官覺得驛館中人有下毒懷疑,可命五城巡捕司包抄驛館,將人全數緝拿,再審誰是下毒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