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拿著那民氣瞧了會兒，挑了把尖頭的刀在那心臟上切了個十字刀，隨後道：“那鑷子來。”

一聽這話，那些一向冇敢看驗屍過程的文官紛繁望來，一見地上屍身的慘象，有幾人兩眼一翻，咚咚暈倒在地，也有些人瞥見暮青手裡拿著的鑷子上的長針，被這氣象驚得轉移了重視力，一時健忘了地上被剖的屍身和暮青手中還拿著顆民氣的可駭氣象。

但人死已久，血液早就不活動了，暮青一刀劃開屍身的胸腹，皮開肉露，黃的紫的紮入人眼，黃的是肚腹上的脂肪，紫的是屍斑處的肉切開後的色彩，那色彩瞧著就像是肉放久了，再放便要臭了。

這甚麼詞兒！

隻聽暮青道：“死者的臟器還算新奇，構造看起來挺普通。”

元修凝眸屏息，隻見暮青的手一頓，似鑷住了甚麼，隨後漸漸將鑷子拿了出來！

哪有人敢動？

林孟坐在大堂高處，視野高闊，活人死人都看得清楚，北風颳入大堂，味兒都往他的鼻子裡鑽，他冇元相國那忍功，哧溜就回身蹲在了下來，吐過以後往偏堂裡招手，帝駕在東偏堂，刑曹的衙役們候在西偏堂，他將衙役們招出去，白著臉道：“快快！快把堂上清算出來！”

暮青將那衣衫往屍身上一搭，指著那血點兒，未說話，意已明！

79_79301人死了五天，若在夏天早就腐了，幸虧年剛過，盛京的天兒還寒著，日日見雪，這些天屍身停放在義莊地上，趙良義守著，不給鋪草蓆，白日用雪鎮著，夜裡也不關門，如此纔將屍身儲存了下來。

百官不敢看的能夠不看，元相國身為百官之首，卻要端著相國威儀，即便不看，也不能暴露怯意，哪怕胸中翻攪，極欲作嘔，也要在人前強忍著。

元修皺眉細瞧，見暮青眸若星子，指向那衣衫上的一個小斑點兒，“這是血，針入肉後，出的血沾在了衣衫上，乾了以後留下的。”

今兒是獲咎了哪路神仙，要在這刑曹大堂上遭這等罪！

這少年旬日冇上朝，一來就行如此驚世駭俗之舉，還不如每天都上朝！

暮青一笑，“嗯，死因找到了。”

“持續。”這時，暮青開了口，她特地看了老仵作一眼，那老仵作這才驚醒，拾筆蘸墨。暮青見幫手填屍單的人回了神，便不管百官表情如何了，她持續解剖。

林孟驚得眼神發直，驚到極致，人已傻愣般忘了轉開目光，桌案下腿腳發顫，顫得椅子砰砰響。

------題外話------

武官膽小，固然有些多年未戍邊殺敵，但成日舞刀弄槍，膽量畢竟是比文官大，但看著暮青剖屍的伎倆也不由脊背生寒。隻見那伎倆潔淨利落，一刀一刀，刀刀精準，人肉剔得像屠夫剝獸皮，肉劃儘，皮分毫不破，而麵前之景是肉剔儘，骨分毫不傷！伎倆標緻，膽量驚人，這少年真非常人也！

“是的，這針就是凶器。”暮青一手舉著鑷子，一手將心臟還了歸去。

門口的衙役見了從速來清算，有人昂首看了眼堂上，也嚇軟了腿腳。刑曹的官差經手查辦的都是大案，死屍見過很多，甚麼花腔甚麼死狀的都見過，但死得再慘那也是身後之態，而非親眼瞥見凶手如何殺人行凶。但麵前有人將死屍像豬肉似的開膛破肚，這類感受就彷彿瞥見凶手如何虐殺一人似的，那種視覺和心機上的打擊即便經曆老道的捕快官差也一定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