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聖旨的那一刻,貳內心有些失落,但又感覺這支江南新軍跟著她比跟著任何人都好,那種既歡樂又失落的表情難以排解,隻想趁著同在盛京的日子多陪陪她。
醒得真是時候!
“瞧您說的,小的自探傳聞您要回京,這間雅間兒就冇再讓人出去過了,小的就曉得您得了閒定會來,連這畫都翻找了出來給您掛上了,這屋裡就跟您十年前常來時一樣!”
暮青昂首望著那匾額上的草書,那字如暴風,可不似一個謙遜之人的字。
而後有寺人捧著兩道聖旨而入,當殿宣旨。
“好嘞!”那老闆歡天喜地的應了,忙出了門去泡茶了。
“天子該立後了。”
“都督幼年有為,他日必成朝中脊梁!”
“此事你不必勞心,自有為兄與蠻邦周旋。隻是奉縣李本一案牽出西北軍烈銀兩貪汙之事,修兒定是要查的。”元廣眼底一片晦色,道出此言隻為給胞妹交個底。
“害怕水寒,可練不出精軍來,我們在西北時也冇怕大漠日頭烈不是?”
“那江北海軍可就難練了。”
昨晚還想著此事,今早就來了,竟然這麼快,這麼快……
元敏點頭,兄妹兩人又說了些話,她便道乏了,元廣便辭職出了宮。
提及魏卓之來,倒是有些日子冇見了,他也算西北新軍裡的人,此次也跟著回了盛京。他雖是傳令官,卻與他們孤軍深切過狄人部族,立過軍功,固然冇能當殿受封,但也定升了職,想來過些日子回營便能見到他了。
一個孩子,曉得乖乖成為傀儡就能活下來,曉得揹負臭名才氣培植權勢,曉得啞忍纔有機遇報仇,哪怕認仇敵為親。
暮青隻點了點頭,韓其初見她似有苦衷,練兵之計便未急著跟她說。公然,暮青隻喝了盞茶便說昨夜冇歇好,回了後院閣樓。
“修兒返來了,今兒下了朝也不來看我。”元敏瞧見兄長麵色不快,卻隻當冇瞧見。
步惜歡遙眺望著暮青,見她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還是那冷酷的神采,拳卻緊緊握著,眉眼間似壓著陰霾。男人眸中俄然便起了亮色,掃一眼宮人捧著的聖旨,眼底歡樂淡去,生了寒涼。
元敏望向殿外的雪,聽著皇城外大寒寺悠遠的鐘聲,恍然如夢醒。
海軍之事冇有出乎暮青料想,但朝中的第二道聖旨她卻冇猜到。
“修兒的婚事也該定了,我瞧著寧昭那孩子不錯。”
“恭喜都督,連升兩品,可喜可賀!”
一道是封將聖旨,西北軍五萬新軍改成江北海軍,由西北軍左將軍週二蛋領海軍都督,待春暖雪融便於京外三十裡大澤湖練兵,一年後查驗練兵服從,大船兩月後托付。
民氣不是那麼好收的,天子不睬朝政多年,絕非奉縣一事便可收儘全百姓氣,而在朝堂上若失了群臣之心,他自有苦果可吃。
這道聖旨一下,震驚朝野,自從西北軍在江南征兵起,朝中就為海軍都督一職爭得你死我活,到頭來怎落到了一介新入朝的少年武將手中?
皇兒已去二十二年。
統統人的心機都在臉上寫著,她看得出來,本該心如止水,卻不知為何罩了陰霾。
她雖出身江南,也識水性,但一定曉得練兵,他教教她也好。
見字如見人,此人起碼是個有抱負的人。
元修哈哈一笑,把那人扶了起來,道:“認不出我來,倒給我留了這老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