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們都回屋吧。你們嫁出去這些年了，今兒能聚在府裡不輕易，定要好好熱烈熱烈。”華氏回身對庶女們道，麵色卻有些淡，叮嚀身邊的婆子道，“去前頭瞧瞧相爺和姑爺們，若無朝事可談，待會兒便開席吧。”

“娘該光榮我是女兒家，如果男兒，我定也像六哥一樣參軍邊關，殺敵報國！”元鈺笑容明朗，聲如黃鶯。

元貞三姐妹忙給元修回禮，福身間環佩叮咚，個個好儀態。

馬氏過世三年，華氏便嫁了出去，她雖是後妻卻貴為郡主，出身比馬氏高貴很多，生下元修後，府裡便垂垂冇人提馬氏生下的嫡子，皆尊元修為相府嫡子。

“何意？你新軍裡那姓周的，你可知她是誰的人？”元相國問，那鄉野粗名，他喊不出口。

華氏見著兒子，本悲喜交集，乍一聞此話實在愣了會兒，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欲打又不捨得動手，隻道：“十年不著家，在邊關冇人管你，更加冇端方了，竟打趣起娘來了！”

那婆子應是便退下了，冇往前頭走幾步，遠遠的便見一小廝倉促行來。

元修到了時，元相國已在書房裡等他了。

“六哥返來了，自要去趟校場，我這些年練的騎射之術都要給六哥瞧瞧！”

“去吧，你五哥聽聞你要回朝就唸叨著你了，這些天一日問幾次。你知他性子淡，這般顧慮你也是不輕易，今早還問你何時下朝回府，要一起出來迎你。這寒冬臘月的，他那身子骨兒，娘哪敢讓他出來吹這北風？正巧你爹說你要先安設軍中將士，娘便說你晌午也不必然返來，叫他在屋裡放心等著，待你返來了便去給他問安。”

這日晌午，元修回了家。

元貞內心冷嘲一笑，她出閣前在府中一向謹小慎微，現在嫁得好，夫君寵嬖，又為夫家生了二子，在夫家腳根立得穩，回孃家自是腰板直。

“何事？”元相國望著兒子，目光威重，問，“爹問你，家中寄的手劄你可看了？”

這話聽著彷彿真將元謙當作嫡子似的，若真如此想，這些年怎不提此事，由著元謙在府中職位難堪？現在不過是瞧著元修領著西北軍，在府中職位穩了，才說此話罷了，歸正說句話又不使銀錢，一可示為母慈愛，又可示主母馴良，何樂而不為？

本日元修回府，府中嫁出去的庶女便和姑爺們回府恭賀，正巧趕上了過年，這才都在府裡。

元修一愣，這才抬起眼來，問：“父親所言何意？”

元修微怔，將少女一番打量，喜道：“七妹？”

“好！”元修一口應了。

疇前她是不敢的，華氏乃郡主出身，端方甚重，除了親生後代，也就待原配夫人所出的元謙馴良些。

“六哥！”元修剛站起，華氏身後的人堆裡便竄出個少女來。

“父親想說，英睿是聖上安插在軍中的人？”元修淡問。

元相國瞧他麵色不喜，知他向來護著本身人，問道：“你可知此人蔘軍之前入過汴河行宮？”

“父親說的是英睿？”元修怔了會兒才深思過來。

婦人羅裙華琚，寶髻煙妝，明眸含淚，袖中春指掐得發白，望著那披甲進園的威武兒郎，欲迎還怕夢醒之態不似婦人，倒似未出閣的女兒。

“去吧。”華氏隻得笑著點頭，見元修走遠了，這才歎了聲道，“何事這般急？兒子纔剛回府就急著說那些朝事，也不讓人先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