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商討安妥後,前去草原媾和的使團也返來了,媾和的前提尚未完整談妥,但有一事談妥了――五胡各派一名王子入京為質,至於調換的好處尚需入京再談。
“你想讓我領海軍?”暮青問。
暮青說到此處,俄然一頓,眸中忽起慧光,“你不是衝著西北軍去的,你的目標是新軍?”
“你曉得朝中有媾和的旨領悟來?”暮青問,冇提大氅的事。
暮青怔住,一時難言。
“上來坐著,漸漸說與你聽。”步惜歡讓暮青上了榻去坐了,暖被拿來蓋了膝,這才道,“你可知朝中為安在江南征兵發往西北?”
前些日子邊關入冬,他給了她件紫貂大氅,她一向冇穿。昨日午宴和今晨穿的都是軍中所發的冬袍,那些冬袍雖也和緩,但到底不如宮中之物。那氅衣他也賜了元修和顧乾,隻為了她穿時莫有顧慮,但她還是冇穿。今早她吹的那一陣兒風雪時候尚短,回朝路上千裡行軍,夜裡冷,她不穿戴可不成。
暮青坐在榻上,見窗外雪色籠著男人,那人清楚在窗前,卻似立在天光裡,背影虛真假實,如見青雲高闊。那青雲入了她的眼,讓她莫名想起江南家裡那一間小院兒屋上的青瓦,逢那雨天,望那瓦上青空,總感覺高遠潔白。她曾感覺爹是那屋上的青瓦,擋風遮雨,從未想過有一日立在青空下,頭頂不見了那遮風擋雨的屋簷,亦可不被風雨摧打。
暮青倒冇想到朝中對新軍竟有如此深的心機,現在曉得了,她心中確切對新軍有些設法。她現在身領中郎將職,在軍中實屬末職,五品武將在天子腳下的盛京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官兒,不值一提。進京受封,她雖不知能授何品級武職,但京中士族門閥勢大,她品級再高也不免勢單力孤,唯有軍權可倚仗,而她現在能倚仗之軍唯有這五萬新軍。
步惜歡好生瞧了暮青一會兒,正兒八經地問:“午膳剛用不久?”
步惜歡歎了聲,將暮青從窗邊帶離,輕斥道:“涼,不是說了莫再吹著北風?”
但她實在從未將這些視風格雨,她願天下無冤,可她亦是天下人之一,本身的仇恨都未報,何聊天下人?
她對新軍早就成心,隻是方纔封將,覺得再謀取軍權還需些光陰,未曾想機遇來得如此之快!
暮青柳刀般的眉微挑了挑,見步惜歡眸中忽起笑意,裝模作樣聞了聞屋裡,笑道:“好大的醋味兒!還冇散呢。”
“那就散散。”暮青翻開被子便下了榻,榻旁一扇小窗,窗一開,北風捎著窗台的雪花呼一聲灌了出去,幾片雪花將要沾上她的發,身後忽來一道舒風,送那風雪出了窗台,順道將窗子關了上。
暮青眸底漸起明光,步惜歡瞧見笑意濃了些,道:“新軍一日冠著西北軍之名,主帥便是元修,他們再敬佩你,心中也將元修當作主帥。心有二主之軍不成率,他們需與元修離了心,纔可一心跟從你。”
大興使團的一群文官氣得山羊鬍都撅了起來,直道獅子開口,蠻族妄自負大。五胡部族的懦夫亮出腰間彎刀,牛眼瞪得銅鈴兒大,直道你們敢欺侮天鷹大神的子民、暹蘭大帝的先人,我們要拿你們祭先祖大神!大興文官一見彎刀便縮了歸去,暴露一副貪生之態,最後趙良義瞧不下去了,率兵踹了媾和大帳,拉著那幾個文官就走,揚言誰不給走就開戰,他出關帶的這一萬將士若本日死在草原,來年西北軍就舉全數兵力踏平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