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後真凶看來是想銷案,正巧你也不想查了。”步惜歡也看破了那凶手的心機,問道,“真不想查了?”
暮青不睬會他的溜鬚拍馬,問:“地宮前殿已炸燬,後殿之上的河水還冰封著,聽聞呼延昊在河水冰封前率人下過一回地宮,不慎在後殿的殿門下挖出了毒蟲,導致死傷慘痛。此時圓殿裡的水應已被暗河灌滿,你們是如何出來的,神甲怎能運得出來?”
暮青看著那封奏報在炭盆裡垂垂燃成灰燼,心中可貴有些佩服。神甲現世,草原戰事將起,身在大興的五胡使節團必然都急著歸去,這一急著走,媾和的前提也就冇心機抉剔了,給多少都是大興說了算。步惜歡雖說是為了她才用計迫使呼延昊回草原的,但他還是順道為國庫減輕了很多壓力,再者,元修一向不但願媾和,此舉必然深得元修之心,讓他們之間的締盟更加堅固些。
暮青一聽,既驚於刺月門隱衛們的才氣,又暗中鬆了口氣。黃金神甲,刀劍不入水火不侵,若能建一支神甲軍,自是對步惜歡助益很多。他處境艱钜,險象環生,有如此一支侍衛軍在身邊,她也放心些。
步惜歡托腮而坐,指如暖玉,正在一堆奏報上有一下冇一下的敲著,聽聞此言篤聲一停,笑道:“嗯,算算光陰,也差未幾了。”
今後總算能夠不看那等沿街追逐飛篷頂扒馬車的鬨心奏報了。
步惜塵被兩名隱衛帶著藏進了元修的鎮軍侯府,審了一夜,他終究交代了毒閻羅的事。他說,毒閻羅是有人給他的,但他並不知那人的身份,也冇有見過那人。
“解藥是巫瑾研製的,破冰有寒蠶冰絲,入水有內力護體。”步惜歡輕描淡寫道,運入迷甲折損了十幾個隱衛,她看重性命,曉得了心中必然不好受,是以他避開了此事,接著道,“這批神甲運出來有兩個月了,我原籌算秘而不宣,可……有人總纏著不該纏的人。”
步惜歡將奏報從暮青手中拿來瞧了一眼,目光涼薄,順手便掃進了地上的火盆中。
此話似含深意,暮青問:“你曉得此事?”
一上午,動靜如雪片般往都督府裡湧。昨夜龍武衛搜尋了城中商店和一些朝臣府邸,王公九卿、乃至元黨和外務總管府,皆在被搜尋之列,可見元廣多疑。正因如此,昨夜兵力分離,商店冇查遍,朝臣府邸亦未搜遍,徹夜天子不朝,內城城門不開,家家戶戶閉門不出,龍武衛還在街上搜著,看模樣是誓要將人搜到。
那送信獻計之人身份成迷目標不明,他本來在躊躇,可回府想了一夜,感覺再難比及這般機遇了,因而次日便將步惜晟傳喚來王府,在書房裡以他的生母相逼,逼他承諾他殺!他冇想到步惜晟明顯是他殺的,竟能被暮青審成他殺,但他確切冇有見過那送信教唆他的人。
此案詭計驚天,乃謀國之局,她想查並非查不清,而是查清了也冇用。江山萬裡,群狼環飼,查出一個幕後真凶,另有一個攝國元黨。她查出凶手,步惜歡也一樣險,皇權也一樣艱钜,此事絕非是撤除一個凶手就能有所幫忙的。天下江山,拚的是軍事機謀,而非斷案查凶,她該走的是那條謀權之路。
本日不朝,明日一開早朝,呼延昊必來告彆!
次日帝王不朝,但盛都城裡還亂著,步惜歡在都督府裡,暮青隻需坐在閣樓裡便可閱遍各路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