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叔瞅著她身上的道袍,略一沉呤,又說道:“婉兒,我們在凡人界行走,你這名字無妨改一改。畢竟女子身份會有諸多不便。”當然,簡樸的女扮男裝,在修真界那叫掩耳盜鈴,除非有能諱飾的寶貝。不過,以沐婉兒現在的年紀,在凡人界倒是足以混合陰陽,掩人耳目。
張師叔必定的點頭,改正道:“嗯,這棵樹已經死了。”發覺她的聲音不對,他從樹乾上收回目光,看疇昔。卻隻見小傢夥神情暗澹,如喪考妣,想起昨晚小傢夥纔拿這樹練過劍,當下心中瞭然,軟聲安撫道,“沐師侄,莫要自責。生命終偶然。香樟樹本來生善於暖和的北國。在酷寒的北地,這棵古樟樹又是在這深山當中自生自滅,能存活三百多年,已屬人間罕見。先前靈氣那麼濃烈,它都冇獲得機遇耽誤天壽,想來是這幾百年來虧空得太多,已到必死之時。這是天意,與師侄無關。”心中感慨:到底是小丫頭,心底兒軟。
隻見落葉簌簌而下,在古樟樹下鋪了豐富的一層,本來如巨傘般的翠綠樹冠不見了,光禿禿的枝丫上零散的掛有三兩殘葉。
“沐師侄,你在何為?”
略一思考,她又從已經撕壞的那件中衣上撕下一條寸寬的布條來,當作腰帶係在腰間,再和張師叔一樣,將儲物袋係在腰帶上。先前的青綢承擔和還冇來得及洗的臟衣服,全一古腦兒的塞在儲物袋裡。最後,她解下頭髮,重新在頭頂挽了一個道髻。站在水邊,俯身一看:哈,雄雌莫辨,好一個清秀的小道童!
但是,張師叔隻是昂首看了看天氣,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疊鑲著寸寬黑緞的青絲道袍,遞給沐婉兒:“婉兒,你先換上這件道袍。”
“啊,師叔,您返來了!”她從速躬身施禮,垂下視線,掩去眼底的慌亂。
象是看出了她的謹慎思,張師叔難堪的轉過身去,一邊佯裝賞識天涯的雲霞,一邊淡淡的催道:“婉兒,發甚麼愣,還不去改換新袍!”
張師叔一頭霧水,不解的擰眉問道:“這是一棵最淺顯不過的古樹,朝氣全無,死得不能再死,你帶走它做甚?”
“是,婉兒全聽師叔的。”沐婉兒點頭應下。她才煉氣二層的修為,連神識都還不能外放,探險尋寶之類的事,至心分歧適去。
“從這裡翻過五個山頭,就能上官道。沿官道再走上三十來裡,便到了陳關渡。陳關渡是進入平南府的流派之地。那邊三水相彙,南來北往,甚是繁華髮財。我剛纔去看過了,東城有一間三水觀。道觀挺大的,香火暢旺,充滿正氣,並冇有甚麼不當之處。我先把你安設在那觀裡。最多旬日,我定能尋了那洞府返來接你。”他方纔進級,沐婉兒也是如此。現在,他有錢了,本來是籌算帶沐婉兒去陳關渡暫作休整,穩固修為的。不過,思來想去,他實在按捺不住一顆尋寶的心。
沐婉兒抖開一看,竟然是小小的一件,嶄新嶄新的,心中猜疑不已:咦,師叔不是去追那散修去了嗎?如何才一會兒的工夫,就做了件新道袍返來?並且新袍子做工用料講求,實在是費了一番心機的。
沐婉兒聞聲,昂首望去,隻見半空中,張師叔揹負著雙手,腳踏一把半尺來寬的青色巨劍,青袍獵獵,好不威風。
張師叔對她的印象本來就不錯,又顛末一個多月的相處,在內心垂垂承認了這個宗門弟子,再加上,方纔托了她的福,才得了大機遇,見狀,內心一時軟得能擰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