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的學名叫金鶯？”

鶯哥坐在她麵前的小板凳上，托著腮幫子問她，“為甚麼我叫鶯哥？這名字太文藝啦，我娘是會認字的麼？”

“死丫頭，甚麼話都敢說，也不害臊？”莊大娘一指鶯哥的額頭，“固然不是大師蜜斯，但是還是冇出門的大女人，跟誰學的？”

“問啥一？我們淺顯百姓家的女子，哪有識字的，倒是你爹會寫幾個大字，你出世之前，你們家院子裡的大楊樹上，俄然來了一窩黃鶯，哎呦，每天叫的可好聽了，你娘閒了的時候，就坐在樹下聽黃鶯唱歌，厥後你生下來，哭的阿誰響啊，連內裡黃鶯都跟著叫起來，因而你爹抱著你，順口給你起了名字，叫鶯兒，連著性念，金鶯兒。”

莊大娘一邊洗衣服，一邊嘴裡嘮叨著那些鶯哥、乃至能夠是連小雀都不曉得的陳年舊事，“當時候，和你娘，就住在前後院，你娘剛嫁過來，看我穿的不好，揹著她婆婆，給我縫了條裙子，紅色的、鑲著綠色滾邊，還在裙角繡了一朵芍藥花，哎呦，你孃的技術啊，真俊，我穿上那條裙子，整天跑來跑去，人家都說李家的丫頭瘋了，嗬嗬，當時候我也就比你現在大幾歲。”

“傻孩子，將來你和小雀都要出門子，嫁了人，還顧得上我這老太婆。”

莊大娘一邊洗衣服，一邊持續閒談，“和你娘做鄰居那幾年，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順心的幾年。”

“你也喜好素淨衣裳？和你娘真像，你孃的巧手，十裡八村聞名，凡是你娘看過一眼的衣裙，回到家裡都能做出了，款式、花腔都差不離。”

“大娘，我和小雀給您當乾女兒，嫁了人也有娘啊，不然那成甚麼，嫁了老公忘了娘？”鶯哥可貴好表情，和莊大娘開起了打趣。

鶯哥也不曉得鶯哥在跳井之前在洗衣房是做甚麼事情的，自從搬到下人房今後，也冇人叫她乾活，她就隨便的在洗衣房的這兩個院落漫步，偶然候去幫小雀燒燒開水，偶然候幫莊大娘晾晾衣服，白娘子不在跟前的時候，莊大娘也會和姐倆兒個聊談天。

“呦，你又不上學，還學名，厥後，村裡的秀才說――那人考一輩子都是個秀才，他說，黃鶯是個高貴的鳥兒，給老百姓家的孩子當名字，怕屈辱了這份高貴，女孩子當不起，要夭壽的，給你名字前麵又添了一個字，哥兒，當男孩養，就不怕了，自古豪門出貴子，男人啊，不怕出身低，甚麼名字都當的住。”

哦，本來是哥哥弟弟的哥，鶯哥一向覺得本身的名字是歌手、歌聲的歌呢，本來是如許。

“厥後一病病死了。”莊大娘簡練利落的剪斷了話頭，“那屋子，我一小我住著寒噤，就賣了幾兩銀子，乾脆搬到府裡來住，我一小我，跟前無兒無女，吃喝都好辦，就想再攢點兒成本，將來到我兄弟莊子上養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