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她就是那隻猴子。
內心‘格登’一下,夏初七心道垮台了,目光超出人群望向了頓時居高臨下的男人。不曉得是不是過用心虛,她雖說看不清他的臉,卻能較著地感遭到他視野裡帶了幾分涼入骨髓的挖苦。
“傻子,我要回家,城裡不好玩,不好玩……”
定罪?夏初七內心冷哼。
“還不滾下去!丟人現眼。”
莫非他早就認出她來了?
又血腥,又暴力,又慘不忍睹!
額頭有刺字……那還了得?誰都曉得那意味著甚麼。
驛道邊上的人群或追逐或圍觀或各行其事,漸漸跟著人流散開了。她表情鎮靜地拽著如有所思的傻子,籌辦回城裡肉鋪打上二兩肉打打牙祭,趁便感激下天老爺明天的不識之恩。
夏初七長舒一口氣。
“嘩——啊——”
趙樽唇角牽動著淺淺的弧度,聲線還是淡淡的,“範大人多慮了,本王自是曉得大人剛正不阿,不循私交。可範氏雖罪不成赦,胎兒卻實在無辜。”在無辜。”
“不,不成能的,如何能夠?我明顯瞥見的……”
範從良低低斥責了女兒,麵對趙樽時,又換上了一副奉迎湊趣的麵孔來,“殿下,小女實在愚頑不堪,遲誤了殿下路程,歸去下官必當對她重罰。”
範氏聽她哭得短長,臉上對勁得緊。心知在這般狀況下,晉王殿下不究查是決計不成能的了。重重哼了一聲,她儘是奉承的奉迎,“殿下,民婦此言千真萬確,你隻需扒開這喧人的頭髮一看便知。”
大晏朝吏製嚴苛,當明天子又推行“亂世用重典”,對待犯人刑罪俱重,動輒以殺結案,官吏如犯有瀆職罪,必將遭到連累,丟掉烏紗帽挨板子都是小事,丟了小命兒也是常有的。
趙樽‘嗖’的剜過來,殺氣漸漸分散,那股子生來便俯視眾生的王者氣勢,冷酷傲兀,逼得人不敢昂首正視於他。
夏初七哪肯讓他們持續盯著看?她受了委曲普通,扭頭趴在傻子的肩膀上,“哭”得阿誰撕心裂肺,讓四周的人都忍不住憐憫心眾多的長歎短歎了起來。
“你,走上前來。”
趙樽盯著那兩個緊緊相擁的男女,皺了下眉頭。
可下一瞬,趙樽的話,卻讓他頓時如墜臘月冰霜。
“好好的小娘子,色彩還好,倒是被那胎記毀了……”
但這東西經不起考慮,雖偷偷整了範氏一把,她還得持續扮傻。
她的戲越演越逼真,越逼真她就越不幸,而範氏就越遭人討厭。
這神轉折太快,一世人,石化了。
人群裡響起了倒抽氣的聲音。
“晉王殿下起駕——!”
“驛站!”
不該啊!當時天氣暗淡,她模樣又狼狽……
賤人,公然夠賤!
“本來是個胎記啊,那範家娘子……識字嗎?”
“有何證據?”
晉王爺的殘暴,安靜下的狷狂,也再次獲得了印證。
趙樽看向她頭頂,威武的眉峰之間,擠出一道淺淺的摺痕。
啊啦啦啊啦啦……小蜜蜂又來了……
朝廷欽犯?
像被悶雷擊中,夏初七脊背一僵,見鬼的調過甚。
“女人,殿下有請!”
“殿下,按《大晏律》,未審先刑,便,便不陳端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