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咬著牙,一張俊臉扭曲著,那模樣像是恨不得撕了她。
那小兵挪了挪頭上的帽子,輕著嗓子,“冇事兒,我免得,不會讓人看出馬腳來的,放心吧啊。”
見狀,立於他身側的東方青玄笑了笑,“真是不幸啊!楚七這女人刁鑽古怪,可也真算得上機警性巧,聰明風雅。好端端的便這麼活活燒死了。想想那細皮嫩肉的,被火給卷著該是甚麼感受?”
……
可貴元蠍爺這麼肯交底兒,夏初七冷靜的聽著。
“表妹,你這小日子過得,很安閒舒心嘛?”元蠍爺一出口,向來冇有甚麼好話。
潑水聲,號令聲,人聲鼎沸,幾近震天的在響,那一陣陣夾著尖叫的喧鬨聲兒,聽在人的耳朵裡,有些個麻筋。
寧王摸了摸下巴,淡然一笑。
夏初七天然也不是個會委曲自個兒的人,瞄了一眼立在門口那位穿了身妝花緞裰衣還是玉樹臨風眉眼之間數不儘風騷之氣的蠍爺,微微翹起唇角,神采輕鬆淡定,“我說表哥啊,知己這倆字兒咋寫,你都該忘了吧?虧我不時唸叨著您那神機營裡的火器之事,您呢?我要不差了人給你遞個話兒,你還不來吧?”
鄭二寶輕喚了一聲兒,在收到趙樽冷冷的視野時,冇再敢接下去,從速讓人往那還連綴燃燒著的火中抬去。而東方青玄的手倒是越握越緊,聲音不再像先前那麼淡定了,“殿下,此繡圖阿木爾繡了整整半年,一針一線皆由她親手所出……”
“喝酒喝酒,甭說那些個絕望的話,本日喝了,咱兩兄妹哪個時候又才氣喝得上,還真就是說不準兒了。”夏初七眯了眯眼睛,又傾身對元祐倒滿了酒,碰了一下碗,那一抹笑容滑頭如狐。
趙樽緊緊握了拳頭,卻還是一言不發。
卻不料,這一去,卻由此拉開了她逆轉的又一條人生之路。
“冇甚麼意義。好酒,真是好酒,比阿誰雜糧酒好喝多了。”
在他與趙綿澤的內心,真正短長的敵手向來都隻要一個——便是趙樽。
而驛站的房屋大多木質佈局,現在燒起來那還得了。
“我懂個屁!”夏初七撇了一下嘴,“我就是冇事兒瞎咧咧,就像你說的,我一個死犯人,歸正都要死了嘛,也不怕誰說我妄議朝政,誹謗君王的?不過表哥,幸虧你小時候被抱養去了誠國公府……要您現在要還姓著趙,指不定也能生出那些個歪心機來,與你阿誰皇孫哥哥乾上一仗,也想要坐到那黃金寶座上呢?哈哈。”
……
聽出她聲音裡的失落,元祐狹長的眼兒一眯。
夏初七卻神采沉默。
今兒元蠍爺是騎馬進驛站來的。
夏初七按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這件究竟在很簡樸,你把那小兵弄出去打暈嘍,我與他衣裳一換,趁著入夜出去誰也瞧不著是吧?轉頭我便給你解藥配方,你十九叔他尋不著我,還真能把你給宰了?不能。您好歹也是皇孫,最多挨幾下拳頭罷了,我可都刻薄的替您想好了,小事小事,犯不著這麼大動肝火的,活力傷肝的,對男性生殖安康另有壞處。表哥,你啊熄熄火。”
東方青玄緩緩一勾唇,“是。”
“既如此——”趙樽麵無神采,“鄭二寶,投入火中燒了吧。”
“表哥,彆再說了啊。我曉得你捨不得我。不過,來日方長嘛。他日我若去了京師,必到你府中叨擾,我們啦今兒冇有喝完的酒,有機遇再接著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