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她過來的時候,一夜不見蹤跡,媽媽天然派人查了她的行跡,最後隻得出她當真在子諭的小院外待了一宿。現在聽得她這麼說,天然也就信了,略一躊躇,便點頭應下,讓人帶她前去。
夜漸深了,燈火燃儘以後,屋內墮入暗中當中,唯有清冷的月光照在窗上,映出一道道恍惚的剪影。
子諭著看她躺到榻上,抓了酒罈子肆意飲下,沉默好久以後,再度撥動琴絃,琴聲幽幽。
曲迷心笑道,“這天底下,就冇有我不曉得的毒,一樣也冇有我解不開的毒。”現在兩人離得有些近,她一張口,便有淡淡的酒氣劈麵而來,清冽暗香。“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東西我已經給了你了。前次是我思慮不周,此次,我會連前次的酒錢一併付了。我來時聽媽媽說你身子不適,卻點燈燃香,一曲接一曲,我便圖個巧,借你琴聲伴酒。”
黑暗中,子諭毫無睡意,睜眼望著恍惚的帳頂,嘴角完成奇特的弧度。
“何事……”子諭話未說完,便見她已在他身前蹲下,伸手捉了他的手,兩指搭上他的脈,手指頎長圓潤白淨如玉,瞧著更像是女子的手,“毒仍未解。看來我給你的藥,你並非服下……也對,畢竟來源不明,由不得你起狐疑。”她鬆開手,細心打量他半晌,又道,“我如果冇看錯,這半麵妝的毒,也差未幾到了發作的時候了吧?”
自幾月前一彆,她不時還會想起尋芳樓中子諭的琴與酒,現在得了閒,天然喲再去幫襯一回。是以完成了張梅的拜托後,便趁著夜色帶著王小二去了風月坊尋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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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瞧她這架式,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點點頭,放動手中酒杯,抓了中間的酒罈子跟她碰過,抬頭喝下。
李為之來到長樂坊的時候,曲迷心剛好返來,她下了車,瞥見門前一個小不點,馬車上一個李字,因而試著道,“李為之?”隻見小不點一臉不解看她,“你是誰?”
李醒之大朝晨從風月坊回到國公府,才走到大門口,恰好遇見李為之出門,順口問了一句,“小四,你這是去哪兒?”
李為之聞到他一身酒氣,皺眉道,“二哥,你又去風月坊裡廝混了,把穩爹揍你。”
李醒之揮手趕他,“去去去,小孩子家懂甚麼叫廝混,我那是去廣交朋友,你問問阿壽,我昨夜在尋芳樓裡是不是交了一個朋友,叫甚麼來著?”中間的主子道,“姓曲名迷心。”李醒之點頭,“對,就是這個名字,酒量可真好啊!”
李醒之嗤之以鼻,“小屁孩懂甚麼,甚麼曲姐姐,真是的!阿壽,扶爺回府!”
安王點頭。這一次他冇自報家門,理應感覺安撫的,但是並冇有。因為他差未幾能夠猜到曲迷心接下來會給出的答案。
漸漸靠近小院,轉過一道彎,便見不遠處涼亭以內坐了兩小我,此中一人孤盞喝酒。
王小二聞言愣了愣,而後點頭走了。所謂有賊心冇賊膽,固然一心想見地風月坊中花天酒地,最後也不過要了一間房,把這花樓當堆棧宿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