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女生呀呀嘿_卷十三 泛論訓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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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大川名穀,衝絕門路,不通來往也;乃為窬木方版,覺得舟航。故陣勢有無,得相委輸。乃為靻蹻而超千裡,肩荷負儋之勤也,而作為之楺輪建輿,駕馬服牛,民乃至遠而不勞。為鷙禽猛獸之害傷人,而無以禁禦也;而作為之鑄金鍛鐵覺得兵刃,猛獸不能為害。

古之善賞者,費少而勸眾;善罰者,刑省而奸禁;善予者,用約而為德;善取者,入多而無怨。趙襄子圍於晉陽,罷圍而賞有功者五人,高赫為賞首,擺佈曰:“晉陽之難,赫無大功,今為賞首,何也?”襄子曰:“晉陽之圍,寡人社稷危,國度殆,群臣無不有驕侮之心,唯赫不失君臣之禮。”故賞一人,而天下為忠之臣者莫不肯忠於其君。此賞少而懲惡者眾也。齊威王設大鼎於庭中,而數無鹽令曰:“子之譽日聞吾耳,察子之事,郊野蕪,倉廩虛,囹圄實。子以奸事我者也。”乃烹之。齊以此三十二歲門路不拾遺。此刑省奸禁者也。秦穆公出遊而車敗,右服失馬,野人得之。穆公追而及之岐山之陽,野人方屠而食之。穆公曰:“夫食駿馬之肉,而不還喝酒者,傷人。吾恐其傷汝等。”遍飲而去之。處一年,與晉惠公為韓之戰,晉師圍穆公之車,梁由靡扣穆公之驂,獲之。食馬肉者三百餘人,皆出死為穆公戰於車下,遂克晉,虜惠公以歸。此用約而為德者也。齊桓公將欲撻伐,甲兵不敷,令有重罪者出犀甲一戟,有輕罪者贖以金分,訟而不堪者出一束箭。百姓皆說,乃矯箭為矢,鑄金而為刃,以伐不義而征無道,遂霸天下。此入多而無怨者也。故賢人因民之所喜而懲惡,因民之所惡而禁奸。故賞一人而天下譽之,罰一人而天下畏之。故至賞不費,至刑不濫。孔子誅少正卯而魯國之邪塞;子產誅鄧析,而鄭國之奸禁。以近喻遠,以小知大也。故賢人守約而治廣者,此之謂也。天下莫易於為善,而莫難於為不善也。所謂為善者,靜而有為也;所謂為不善者,躁而多欲也。適情辭餘,無所引誘,循性保真,無變於己,故曰為善易。越城郭,逾險塞,奸符節,盜管金,篡弑矯誣,非人之性也,故曰為不善難。古人以是犯囹圄之罪,而陷於刑戮之患者,由嗜慾無厭,不循度量之故也。何故知其然?天下縣官法曰:“發墓者誅,竊盜者刑。”此在朝之所司也。夫法律者,網其奸邪,勒率隨其蹤跡。無愚夫蠢婦,皆知為奸之無脫也,犯禁之不得免也。但是不材子不堪其欲,蒙滅亡之罪,而被刑戮之羞。但是立秋以後,司寇之徒繼踵於門,而死市之人血流於路。何則?惑於財利之得,而蔽於滅亡之患也。夫今陳卒設兵,兩軍相稱,將施令曰:“斬首拜爵,而屈撓者要斬。”但是隊階之卒皆不能前遂斬首之功。而後被要斬之罪,是去恐死而就必死也。故短長之反,禍福之接,不成不審也。

故賢人製禮樂,而不製於禮樂。治國有常,而利民為本;政教有經,而令行動上。苟利於民,不必法古;苟周於事,不必循舊。夫夏、商之衰也,穩定法而亡;三代之起也。不相襲而王。故賢人法與時變,禮與俗化。衣服東西,各便其用;法度製令,各因其宜。故變古未可非。而循俗未足多也。百川異源,而皆歸於海;百家殊業,而皆務於治。霸道缺而《詩》作,周室廢,禮義壞,而《春秋》作。《詩》、《春秋》。學之美者也,皆衰世之造也,儒者循之,以教誨於世,豈若三代之盛哉!以《詩》、《春秋》為古之道而貴之,又有未作《詩》、《春秋》之時。夫道其缺也,不若道其全也。誦先王之《詩》、《書》,不若聞得其言,聞得其言,不若得其以是言,得其以是言者,言弗能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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