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詠的是妃子,其二詠的是牡丹,其三則是合而詠之。以虛處著筆,刻其風骨。繪其神采,待落到實處時,又剛好迴應其一,讀來旖旎流芳,花光迷離,滿口生香,太白真是仙才也。唐玄宗與楊貴妃看後,皆是歡樂讚歎得很。隨即命李龜年與梨園後輩譜出新聲,奏笛,伐鼓,琵琶,吹栗,牙板,合唱,入耳即醉,入心即化,又回味無窮,如臨瑤池,公然好聽至極。
雲想衣裳花想容,東風拂檻露華濃。
是的,凡是看過成片牡丹的人,都會被那種澎湃彭湃的美感佩服。一盆或是一枝,也似是流落官方的女子,帶著天生的繁華。而牡丹偏又那麼官方,風俗畫中有它,鄉間的陪嫁,都是它。
而李白卻對禦用文人的餬口日漸厭倦,目睹國度表象繁華裡埋冇敗北,他雖被玄宗賞識,可身無實權,與心中濟世救民的抱負相差甚遠,還不能對其做出任何竄改,心灰意冷下,他整天喝酒度日,又與賀知章等人結成“酒中人仙”之遊,連玄宗召之都不入朝。另有高力士記恨脫靴一事,多次向玄宗進讒,誹謗李白,久而久之,玄宗對李白亦蕭瑟冷淡。在京僅三年,李白就棄官而去,遁入了五湖四海中。
――《清平調*其二》
良辰美景,承平亂世,莫過如此。
就著牡丹花香,翻開汗青的冊頁,時候是大唐天寶二年(公元743年)。瑰麗之春,物氣清和,恰是釀花天時。長安皇城,興慶池畔,沉香亭邊。檻邊牡丹如火如荼,清豔得空前絕後……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人間花草千百種,如同感情千百種,冇有誰能夠相互代替。你寫不了我的詩,我也做不了你的夢。比方芍藥與牡丹類似,又同屬一科,但仍然不成堆疊。乍一看,牡丹和芍藥還真是難分,但細心來看,還是分歧的。牡丹的花瓣,更靠近絹狀的本質,花冠離葉片近,貼枝而開。芍藥花瓣上則有油光質的表層,花枝如草莖,高而招展,軟而滑嫩。牡丹花枝是遒勁的,衰老的,像被火燒過一樣,而芍藥,如何能叫枝呢,如何能叫骨呢,如何能叫花樹呢,那頂多就是莖,再細一些,就成了蔓了。
萬物皆有變數,皆有定命,隻要時候能讓統統灰塵落定。十幾年後,安史之亂髮作。大唐的氣脈,如同到了一根拋物線頂端,接下來,就是墜落,以及更深的墜落。直到,另一根王朝的拋物線來銜接汗青,在花著花落中,用和順或強勢的力道。
因為,這本就是俗世。
愛的就是那滄桑的焦骨。焦骨之上,花開得更加的豔異。“姚黃”,“魏紫”,“二喬”,“趙粉”,“丹爐紅”,“綠玉,“水晶藍”,“藤花紫”,“夜光白”……目炫狼籍,都是浩渺而壯闊的美。牡丹也熱忱,不埋冇,不閃躲,帶著生滅由之的派頭,綻放了,還綻放,總綻放不敷似的。像一個熱戀中的女子,驚人的貴氣裡,帶著非常的天真。你要甚麼,我都給你,這怒放給你,這花香給你,這山山川水,人間光陰,我給得起的,給不起的,都給你。那貴重的情義,像天上掉下來的金,彆奉告我你不要。
《隋唐演義》中更是將李白作清平調一事,描畫得詳細而傳奇。
――李白《清平調*其一》
一日,唐玄宗攜楊貴妃設席亭內,品酒,觀花,賞心。樂工李龜年帶著新選的梨園後輩,執了各自樂器,前來承應。一番叩拜以後,皆在一旁待命唱奏。不料玄宗卻說:“且慢,本日對妃子,賞名花,焉用舊樂詞?”隨即令了樂工李龜年,帶著他的玉花驄馬,去尋李白進宮賦詩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