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珠決定留在泉州後，承鈺便托四兒再回金陵把慎珠兩歲的兒子也接來，現在母子兩人臨時住在莊子上。

“可不是嗎，成日裡書不唸了，繡活兒不做了，《女則》也不抄了，姨父去看她，她還和姨父頂了嘴，被姨父打了幾個嘴巴子。”

傍晚薑徹正在杜姨娘房中陪她用飯，俄然一陣哭泣聲越來越近，本來是薑韻抱著葳哥兒跑來。

薑徹冇問她傷勢好得如何樣也罷了，竟然還這麼怒斥她，又當著她平日不放在眼裡的杜姨孃的麵，薑韻又悲傷又尷尬，哭道：“弟弟鬨得太凶了，我做姐姐的能不管嗎？”

承鈺有些不美意義地笑笑，說道：“沈姐姐，你如何過來了？”

薑韻一愣，本來父親還記取前次她打薑承鈺的事兒，“但是是薑承鈺先脫手打的母親啊！”

“前兒早晨，深更半夜的我被吵醒，本來是表妹想見姨母，偷偷開門出來，姨母門前的守夜婆子，個個五大三粗的，黑夜裡也冇看清是表妹，來人便打，打得表妹嚎哭不止，把姨父引來發明是表妹，才作了罷。這幾日表妹都在床上躺著，轉動不得，嘴裡仍然哭鬨不休。”

泉州的三月，冬意去儘，春意漸濃。承鈺的院子裡，開滿了粉粉白白的花兒，這日風動花香，春暖香濃，承鈺在臨窗下坐著繡花兒，太陽恰好，暖融融地潑了她一身。

承鈺小小地吃了一驚。薑徹竟然打了薑韻，對比疇前薑徹拿她當嫡長女捧的勢頭，現在的報酬的確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許的雲泥之彆，恐怕薑韻更要鬨。

薑徹心疼孩子，接過葳哥兒抱著，厲聲對薑韻說：“葳哥兒總會風俗的，何況他另有奶母。倒是你，我還冇有說解了你的禁足，你如何又私行出了門，還嫌前次被婆子打得不敷嗎？”

疇前母親的陪嫁除了莊子，另有幫母親打理莊子店鋪的人手，承鈺之前讓小結出去探聽過，小結返來講羅姨娘管過後，母親的那些陪嫁人手都被打發了出去，隻留下零瑣細碎幾個管不了事的人做雜活。小結畢竟年紀太小，也探聽不出甚麼，承鈺便冇再往這方麵動手。

“他如果想玩兒，姑姑把他帶到府裡來玩兒也能夠。”

米糕上灑了一層薄薄的蜂蜜，吃起來苦澀軟糯，卻又不黏牙，是承鈺疇前愛吃的甜爛食品。

薑徹歎口氣，不想再和長女辯論，葳哥兒被父親抱在懷裡，垂垂止了哭鬨。“你歸去吧，另有幾日便要出嫁了，這幾日不要再惹是生非。”

承鈺嘲笑：“你們也勸著她些吧，冇幾日就要出嫁的人了。”

“沈姐姐，你曉得我大姐的嫁奩究竟有多少抬嗎？”承鈺問道。

薑徹沉吟了好一會兒，看看一臉菜色的女兒有些於心不忍，鬆口道：“一會兒我讓婆子開門，你能夠去見見你母親，但最多數個時候，必須給我出來。”

薑韻心灰意冷，“父親，女兒出嫁後，恐怕是再冇機遇晤母親，還請您同意讓女兒再見一次，再見一次母親。”

“味道和疇前一樣好。”承鈺笑道，“姑姑的孩子好些了嗎？”

慎珠來以後，偶爾提及在莊上碰到當年孫氏要把她許的阿誰男人。那男人至今帶著女兒，也冇有續絃，提及前幾年羅姨娘來趕人，他感念孫氏，冇想走，就持續留下來替孫氏守著她的財產，但是新來的那些人個個放肆，不再讓他插手，他鬥不過人家，隻要做些無關緊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