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中間人給他夾甚麼他便吃甚麼，明顯可以是翩翩俏公子的人，現在卻成了呆遲笨笨的一個，她看在眼裡也不大好受，但外孫女始終笑眯眯地給他夾菜盛湯，很歡愉滿足的模樣。

盼兒擠著一雙吊梢眼說道：“姐姐但是有福分了。”

昂首看孫懷蔚，少年姿式都未換過，巋然如鬆，墨眉微蹙，仍專注地讀著一本厚厚的古籍。

孫懷蔚不再說甚麼，瞥見炕桌上放了幾本書，是承鈺從富海館為他借的。他拿了來攤在手裡翻看，時候又沉寂下來，彷彿剛纔甚麼也冇產生。

孫懷蔚把手裡剩的果子捏得稀碎，果肉四濺，一隻手攢成拳頭，骨骼凸出，額上青筋隱現。

“彆哭了，我冇事。”少年淡淡說道，勉強笑了笑，承鈺看到他唇邊那兩隻好久未見的小酒渦。

她內心固然失落於少爺老不在家，但少爺重得老太太喜好，她遲早又是少爺房裡的人，內心跟著歡樂起來，整日守著偏院，一邊管好底下人，一邊腰帶鞋襪的做個不斷。

轉眼發明孫懷蔚歪歪地睡在炕上，邊上有幾個大迎枕也不曉得拿來枕一枕。

剛踏進扶搖院本身的偏院，容芷便迎了出來。她當然也傳聞了本日的事，上午還在和盼兒說這類事，午後便聽旁院兒的丫環來講二少爺逼迫凝輝院的一個丫環行事，丫環才十二三。底下一片丫環無不驚聲尖叫，一片嘩然。

“說話？”老太太發笑。啞了六七年的孩子，腦筋又不靈光，要教他說話談何輕易。但看外孫女閃著等候的眼睛，又不忍掃她的興。

“二表哥吃飽了點心就睡著了。”承鈺指指少年。

第二天她端了早餐去他屋裡，卻見床上空空如也，以後每日的三餐也不見人影，早出晚歸，還是聽彆的院兒的丫環提及才曉得，自家少爺現在重得老太太的歡心，整日都和表女人一起陪著老太太。

他不要人搓澡，她便悄悄地站在木桶邊等著叮嚀。熱汽滿盈的淨室裡，她看到自家少爺一張白淨精美的側臉，內心亂跳起來。她本年十七了，卻從何嘗過男女之事，看著木桶中站起來的人，清臒卻筆挺的後背，愣了好久才跑去把中衣拿來給他穿上。

因為明天的事，不明不白又讓外孫女擔驚受怕了一場，她感覺內心有些歉疚，親身來叫外孫女吃晚餐。

孫懷蔚看著麵前的小女人，半低著頭，長長卷卷的睫毛遮了眼睛，薄嫩的臉上，有一滴晶瑩的淚珠無聲落了下來。

“雖說二少爺聰慧，又是庶子，但到底是國公爺的孩子，就是分了家，也總不見得少了他那份。到時傻子少爺依靠你，還怕不事事聽你的。”盼兒笑得眉飛色舞，彷彿得了這份好處的人是本身。

晚間孫懷蔚歸去，一起上碰到的丫環無不在背後竊保私語，或者當著他的麵指指導點，那些無知的丫環嘴裡在嚼甚麼舌根，貳內心一清二楚。高氏的帳還冇算，現在本身親爹又來添一筆。等著吧，總有一天他都會悉數償還。

孫懷蔚呆呆地坐起家來，冇有任何反應，老太太歎了口氣，親身拉起他的手，帶著他和外孫女去用飯。

“蔚哥兒餓了吧？和祖母，表妹一起去用飯好嗎？”老太太慈眉善目地問道。

吃過晚餐，承鈺懇求著還要和二表哥玩兒，老太太有些不懂了，孫懷蔚悶頭傻腦，隻知吃睡，外孫女為甚麼這麼喜好和他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