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答道：“詳細我也不知，隻說大太太是路途顛簸，要療養一段光陰。”隨即直入主題，“世孫千丁寧萬叮囑，必然要小的把人送到您跟前兒。我們走的水路，不想那位姑姑暈船，現在見不了人，還在堆棧歇著。”

不一會兒院子裡俄然喧鬨起來，源兒出去回話，才曉得是羅姨娘正浩浩泱泱地領了一眾丫環婆子來。當然不是來找承鈺的，而是直奔了杜姨娘住的耳房。

平彤迷惑，承鈺卻感覺有古怪，但當事人都不肯說，她又何必強求。

“那一準兒是有了，我這就叫人請大夫來瞧瞧姨娘。“承鈺看杜姨娘剛纔難受的模樣，應當也八九不離十了。宿世她在有身的頭三個月，吃甚麼吐甚麼，幾乎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吐得孫涵的母親都怕了她，免了她那段光陰的晨昏定省。

承鈺一通闡發，杜姨娘恍然，內心更加焦灼。“這下可如何辦啊？”

承鈺忙讓丫環扶杜姨娘在炕上坐下，杜姨娘嘔得頭暈目炫，飄飄然挨著炕沿坐下了。承鈺問道：“姨娘這是如何了？但是著了涼？”

杜姨娘麵若桃花，猶自捂著/胸/口，嗔那小丫頭道：“還冇個準兒呢，如何在二蜜斯麵前胡說！”她想著承鈺隻是個十歲的女孩兒，怕還不曉得月信是甚麼，丫環當著蜜斯的麵說這些，總歸有些不好。

“姨娘受累了。”承鈺轉對丫環說，“下回羅姨娘如果再來，不管你家主子在做甚麼，一概隻說杜姨娘歇下了。”

不料薑徹本日有應酬，還未歸府，承鈺隻好讓杜姨娘回屋好生歇息，等薑徹返來了再派人奉告。

杜姨娘一個顫抖明白過來，當年她在薑徹母切身邊，內宅婦人背後裡的下作手腕她也冇少聽聞。要這麼說來，羅姨娘那兒是斷斷去不得了。但是……

不過羅姨娘曉得了這動靜，也合該她焦急，但料她也不敢做甚麼特彆的事。承鈺把源兒教唆了去旁聽，本身在屋裡靜觀其變。鬨了小半日，太陽快落山時，人才散儘，羅姨娘帶著她的人浩大蕩地又分開了東院。

“姨娘，當年我母親有孕時，羅姨娘也是要同吃同住……”承鈺望著杜姨娘，目光一時凜冽起來，清澈冷峻。

承鈺去見杜姨娘時，杜姨娘正坐在榻上，丫環拿個大迎枕在她腰後墊著，又用大錦被把她包了個嚴實。杜姨娘現在卸了釵飾，洗了脂粉，氣色倒是紅潤，不過麵有疲色。

第二天羅姨娘公然命了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壯婆子，來給杜姨娘挪屋子。厥後的幾日，杜姨娘也都按承鈺所說，每日在羅姨娘那頭推說冇胃口，而過後走到東院承鈺的屋子裡用飯。

“我很喜好。”承鈺笑道。杜姨娘見冇旁的事，回身欲走，俄然重視到紫檀木架子上擺著的一個鳥窩。

“姨娘倦了？”承鈺在炕上坐下問道。

“你看現現在哪個丫頭敢和羅姨娘活力的？”杜姨娘隻當一樁笑聞來講，承鈺聽了倒是更加想要找到慎珠。如果當初慎珠和母親的情分這般深，那母親的事非常她必然曉得八分。另有，母親當年為何會難產生下死胎。這也是卡在她心頭不得其解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