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期呢?”
“還能有甚麼事。你對顧女先生不敬的事!”
繡芙聽老太太語意凝重,不敢草率,趕快讓院兒裡的婆子去告訴高氏。高氏彼時正拿著顧文茵的辭呈焦頭爛額,聽到老太太那邊的人來叫,內心更是七上八下起來。
“祖母,玥兒一貫畏敬顧女先生,本日在課上實在嚴峻了些,以是纔會口無遮攔,頂撞先生。玥兒錯了,玥兒不該如許,請祖母獎懲玥兒吧。”清淚滂湃,聲淚俱下。
“娘,你乾甚麼打我呀!”孫步玥放聲嚎啕起來,她細皮嫩肉的,被高氏一個嘴巴打得臉頰紅腫,五個高高的手指印觸目驚心。
孫步玥冇想到事情處理得這麼輕鬆,心道公然祖母是不善於對兒孫峻厲的,但看到母親還是眉頭緊簇,她問道:“娘,祖母不是冇活力了嗎?您還在擔憂甚麼?”
孫步玥越想越驚駭,“撲通”一聲在老太太麵前跪下,老誠懇實交代了事情的啟事,哭得淚人普通,倒出乎老太太的料想。
翌日淩晨,承鈺被平彤喚醒,正想賴會兒床,就有繡芙來講,顧女先生本日抱病乞假,老太太讓女人們歇息一天。
“一會兒和我去見你祖母,把明天早上的事原本來本和祖母說一遍,不準哭鬨,更不準像剛纔一樣說顧女先生。”
高氏邊說邊找來藥膏,給孫步玥細細勻在臉上,孫步玥見母親神采嚴峻,也認識到事情的嚴峻,忍著疼讓高氏給她塗藥。
老太太臉上這纔有了笑意,把孫步玥從地上拉起來,道:“傻孩子,知錯能改便好,明日你去給顧女先生報歉,如果她不諒解,那我這個老太婆就親身走一遭賠罪。”
臨走前,高氏又給孫步玥撲了些粉,理了理孫步玥的頭髮,幾縷碎髮從額間垂下來,一張小臉有幾分慘白蕉萃的意義。“你要做出誠懇悔過的模樣,儘力讓祖母諒解你。”
彆看老太太整天樂嗬嗬的,用飯也不立端方,讓幾個兒媳一起坐下吃,但她有她的底線,對尊師重道等禮節極其正視。前幾年孫立言因為在飯桌上多喝了兩杯,出言不遜,諷刺了曾經的師長,老國公爺還冇說甚麼,老太太便一個耳刮子打在了宗子臉上,嚇得孫立言緩了個把月纔敢見老太太,過後又罰了他半年的月錢。
“這個時候了她另故意機玩兒牌!”高氏怒道,“去把大蜜斯叫來!”
孫步玥看母親焦心的神采,俄然也憶起前幾年父親被祖母掌摑的事,一時惶恐起來,趕快冇命地掩袖打起哈欠。
高氏見長女冇有改過之意,揚手便是一個巴掌,打得孫步玥當場一愣。
孫步玥小嘴一撅,道:“我感受嘛。她叫薑承鈺起來唸詩,便誇她說得好,叫我起來就……哼!下午步瑤來找我,還說顧女先生誇獎薑承鈺字寫得好呢。”
孫步玥此時才認識到,她在乎的不但僅是被罰月錢,而是落空祖母的心疼。祖母的心疼不能吃,不能用,但祖母是家中身份最高貴的老者,是金陵貴婦大家戀慕的一品命婦,作為祖母的長孫女,她的身份職位才更與眾分歧。
屋裡的人已經讓老太太屏退了,隻留下倒茶水的繡芙。高氏鬆一口氣,如許看來起碼老太太還是顧慮孫女顏麵的,但這也能申明老太太本日要做的事,是會讓孫女丟顏麵的。高氏一顆心懸著,不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