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方丈道：“恰是，行難經此災害，很有虎狼之心。施主既與肖施主識得，那便要提示肖施主多加謹慎，本身更要明哲保身，章德方丈圓寂之時曾說不要報仇，那是講給行刺耳的，想來他早知行難固然身在佛門，心猿意馬，難以頓悟覺化。”

章弘遠師道：“恰是，有人瞧見行難曾在抽泣，說佛不化人，人當自化。他小小年紀，說出此話，當真令人震驚。不過行難夙來才高八鬥，學東西非常快，當日寺中一齊尋他，尋了多日，卻未曾見到。”

柳長青問道：“那《無量蓮華經》所載內功，莫非竟然如此深厚？”章清道：“恰是。不知施主能夠夠在此木柱之上，用手寫字？”柳長青搖點頭，道：“就是我師父，也不能夠如此。”章清大師道：“這等功力，在《無量蓮華經》中，也僅僅是第四層。”

忽聽得門外一人道：“阿彌陀佛，師弟在寺中，用心研討佛法，於此內功門路，少有修習，是以不懂，那是常情。”章弘遠師道：“阿彌陀佛。”對柳長青道：“老衲師兄章清方丈來了。”

章遠吃驚道：“肖施主歸天了嗎？”柳長青道：“恰是，我這包裹當中，恰是放著肖前輩的骸骨……”

柳長青道：“大師有禮了。”章清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不須多禮。”

柳長青哦的一聲，寺廟中人修煉武功，那是平常之事，但瞧這章遠緩緩道來，倒像是一本絕世武功秘笈，絕非平常。果不其然，章弘遠師又道：“這才發明，這《無量蓮華經》專攻人體內息調度、收心養氣、修身養性，所載內功法門，通俗非常，總計十層，單是第一層入門功力，說來忸捏，老衲削髮三十餘年，才勉強曉得。”

柳長青暗想：“我師父臨死之前也是如許對我說的。”跑神半晌，聞聲章弘遠師說道：“行難卻不承諾，說師父無緣無端遭此大難，善因惡報，令他悔恨。實在施難那是隻是個小孩子，修為不深，那也冇甚麼，但不想半月以後，發明行難已經不見了。”

俄然聽到一聲鋒利長嘯，聲音似遠似近，如同驚濤拍石，一浪接著一浪，人彷彿站在海潮以外聆聽，又彷彿被捲進海潮當中，被四周長嘯之聲包抄，待要推開波浪，卻又無從動手，想堵住耳朵不聽，卻又似被大浪壓在身上，擺脫不開，聲音通過裂縫鑽了出去，令人感覺壓抑非常。

柳長青迷惑道：“不見了？”

隻見一人從上而下，一躍落地，長髮短鬚，臉上顴骨高高鼓起，雙目銅錢般圓，雙手負在背後，顯得肥大精乾，卻大有一番颯爽英姿。

柳長青道：“在家削髮，都該當普通，此為人倫。”章弘遠師搖點頭：“行難極具聰明之心，是個可塑之才，但卻非我佛門中人，那也是天意。當時寺中上高低下一片慌亂，半月後才趨於安靜，章德方丈圓寂之前交代老衲等眾位師兄弟，不成張揚，不成報仇……”

那人盯著柳長青，問道：“你說這狗賊死了？肖天華這狗賊死了？”

一人排闥而入，柳長青見他雙眉下垂，兩側垂下很多白眉，耽在眼角，鼻子比凡人大了很多，看起來像是被大黃蜂蟄到了普通，柳長青忍俊不由，笑出聲來，章清看他一眼，隻點點頭。

章清方丈道：“施主有所不知，這是書中所記錄，我等從未見過。”柳長青道：“多數是哄人的了。”章清不答，章德接話道：“施主休要藐視此書，老衲說此話，是為了奉告施主：行難將《無量蓮華經》一同帶走，三年後便返來，在此地刻上此行字。那是用指甲寫的，千真萬確。行難此意，是要獨闖六合，更有能夠尋覓肖施主報仇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