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閣老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喊了獨孤九的名字，

獨孤九也是個好麵子的死腦筋，悶聲說道：“大禹治水整整十三年載，門生固然癡頑，但心誌果斷，便是用上平生也毫不輕言放棄。”

卿千璣高興地喚來書童清算書籍筆墨，終究能夠去地字班見墨重華了。路過獨孤九坐位旁的時候，瞧見他豎了個大拇指，口型大抵是“佩服”二字。

卿千璣盯著地上的那支狼毫筆看了一眼，又火上澆油地補了一句，“郫縣與溫縣多為農商，而岐州倒是親王的封郡，門生覺得，農商賤籍，不敷以同皇親國戚相提並論。”

孟閣老德高望重，弟子又浩繁，豫文院長不敢等閒獲咎，看他的模樣明顯是被卿千璣氣的不輕。因而隻好作出一副公道嚴明的模樣，命令將卿千璣調到地字班去了。

卿千璣蹙眉想了一會兒，餘光瞥見身邊的獨孤九在偷笑，因而說道：“孟老先生，獨孤老將軍曾去南境抗洪救災，想必獨孤家的九公子必然比門生觀點更高。”

孟閣老叫了門外的書童，將豫文院長請了過來，開口就是劈臉蓋臉地一頓罵，粗心是卿千璣如許不學無術，膚見寡識的門生如何能安排在天字班呢？這不是要讓這匹害群之馬帶壞其他優良的後輩嗎？

“岐州人丁十萬，郫縣和溫縣兩城加起來都不及其非常之一，渭水若發洪，必將來勢凶悍，兩害相較取其輕，捐軀兩個小城，挽救一個大州郡，不是很劃算嗎？”卿千璣直視孟閣老的眼睛，振振有詞。

“黃口小兒出大言，渭水下流有郫縣和溫縣兩城，你放開堤壩，不就即是放水毀了這兩城嗎？”

“昭陽！”獨孤九忍下嘴裡罵人的話，咬了咬道：“你這般放肆對勁，想來是有了更好的體例，不如當著統統門生的麵，講一講你的高見！”

孟閣老也昂首諦視著卿千璣，表示她答覆。他身邊的司風倒是賜與了她一個和順的笑容，眼神中帶著鼓勵。

孟閣老卻越聽越憤怒，到最後直接抄起案邊的一支狼毫筆就往堂下丟，“混鬨！兩城百姓的生家性命在你眼中皆是兒戲嗎？若房屋地步被毀，他們就會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民，四周流落，引發動亂。”

“啪啪啪――”卿千璣給他鼓了鼓掌，惹來獨孤九帶著警告意味的目光，她纔不怕，“古有愚公移山打動六合，派了天神來幫他移平了大山，今有獨孤九公子願用平生來治水，說不定也能打動精衛鳥來為你填海。”

聞言，獨孤九身子一僵，笑不出來了，猶躊躇豫地站了起來：“門生覺得，渭河之水宜疏不宜堵，需開鑿修渠，引流入海，方能處理洪患。”

卿千璣昂著頭，朗朗作答：“門生覺得，岐州地處渭水跟橫河的交界處，恰是水勢最凶悍之地，積年來防洪的堤壩都在不竭加高。門生與獨孤公子一個觀點，治河宜疏不宜堵，不如放開堤壩，讓積蓄的水流傾瀉。”

“你這是把當年你爹的奏章背了一遍啊！”孟閣老銅鈴似的眼睛一瞪，嚇得獨孤九一顫抖，“你爹當年管理的是漯河，鄰遠洋濱，本日我問你的是渭河，離海五千餘裡，你要修渠引流入海，你籌算修多少年呢？”

“混賬！你，你……”孟閣老被氣得一口氣差點冇喘過來，司風趕緊起家為他拍背順氣，用眼神表示卿千璣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