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門就開了，出去的恰是寶笙的大姐蘇寶瑟。

顧婉凝盈盈一笑：“已經不算少了，報紙上的名家專欄，一千字也不過六塊錢，要頂馳名的纔有八塊錢。”

寶笙聞言，眼圈已紅了。饒是溫婉如歐陽怡聽了她的話，也變了神采，卻仍耐著性子溫言道：“寶瑟姐姐，號衣的款式和料子，方纔我們已經和徒弟定下來了，就不要改了吧？”

第二天中午，楊雲楓俄然回官邸來見顧婉凝：“四少叮嚀，把這個給蜜斯。”說著，遞過來一個未封口的空缺信封。

虞浩霆略想了想，問道：“那你存錢做甚麼？你想要甚麼或者你家裡有甚麼事，儘管奉告我就是了。”

蘇寶瑟聞言一怔，高低打量了她一番，冷然道：“顧蜜斯好風雅。”

婉凝交代了蔡廷初，便走出去對蘇寶瑟道：“寶瑟姐姐，衣服不必改了，這件號衣就算是我們送給寶笙的結婚禮品好了。”說著，對寶笙輕柔一笑。

“我也不曉得他甚麼時候會來，要他來了我才曉得，我嚐嚐吧。”顧婉凝說罷，見安琪神采悵惘，和常日裡的活潑嬌縱判若兩人，心下感慨，便安撫她：“他和譚文錫很熟，寶笙結婚的時候多數也會來，你快選件標緻的衣服，隻是不要穿過寶笙去。”

虞浩霆一笑：“你放在那邊好了，我要用就跟你拿。”他頓了一頓，眼中已儘是戲謔，“這倒有點人家伉儷過日子的意義了。”

顧婉凝紅著臉將那張支票塞複書封裡，遞還給他：“我不要。”

顧婉凝拆開一看，內裡隻要一張七百六十元的支票，不由疑道：“這是甚麼？”

“寶笙，外頭如何會有這麼多軍官？”蘇寶瑟一出去就劈臉問道。寶笙最怕她這個大姐，現在見她麵色不虞，愈發吞吞吐吐起來，顧婉凝見狀忙道：“他們是來送我的。”

顧婉凝回到棲霞的時候，虞浩霆已在房裡等她了：“你們女孩子都這麼喜好操心彆人結婚的事嗎？”婉凝低頭一笑，走到妝台前取出一盒東西遞給他，虞浩霆翻開一看，見盒中除了當初那張八百元的支票，還另有約莫五六十枚銀元，奇道：“這是你的私房錢嗎？”

蔡廷初忙道：“蜜斯要買甚麼，叮嚀一聲就是了，江寧的百貨洋行，官邸都有記賬的。”顧婉凝點點頭：“那費事你去奉告他們，剛纔歐陽蜜斯訂的號衣，我買下來了，叫他們儘快做好。”蔡廷初答了聲“是”，立即便去了。

顧婉凝頰邊一熱，虞浩霆已走過來，擁著她說：“這件事是我忘了，官邸裡大家都有月例的零費錢，叫他們給你你更不要，倒不如如許便利。”說著，聲音一低，轉而貼在她耳邊道：“何況，伉儷倆過日子本來就該是如許的，嗯？”

楊雲楓笑道：“這是四少在陸軍部的支薪。四少說，今後每個月的薪水都交給蜜斯。”

她和陳安琪選了幾條裙子，拿過來給歐陽和寶笙看，幾小我正有說有笑，俄然聞聲外頭有人拍門，歐陽怡剛問了一聲：“甚麼事？”便聽內裡是蔡廷初的聲音：“有一名蘇蜜斯找寶笙蜜斯。”

顧婉凝忙道：“請進。”

顧婉凝赧然道：“我明天替寶笙買號衣記了你的賬，連之前我欠你的錢，這些不敷，剩下的我漸漸還給你。”

虞浩霆抬手將她攬了過來，在唇上悄悄一啄：“我喜好你用我的錢。”也不等她開口，便問：“這些錢你如何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