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走出來，走到中堂，一個女子端方地坐在那邊，靜婉如玉，端倪低垂，正在持筆寫著甚麼，她身後的女官看到她出去，提示她：“貴妃娘娘來了。”

她看向趙樸真，白家的錢，那不還是皇上的錢？也就皇上捨得費錢哄她高興罷了，又應當是，想為封她為皇後而造陣容……想到這一處，她的心垂垂沉了下去，但是一處女學，那裡那樣簡樸？她當初推算好久，都感覺冇法單靠女學能生利來保持女學的運轉，要曉得女門生都不能出頭露麵，更不成能行商。白家有錢，又有多少錢能往裡頭砸？販子都是逐利的，一門一向虧蝕的女學，誰肯白白砸錢？

她走近了，趙樸真也盈盈而起，點頭含笑道：“貴妃娘娘。”側身叮嚀女官：“快為貴妃娘娘設座。”神態天然，四妃之一的德妃，與貴妃是平級，雖說貴妃明頭上是貴重一些，但依禮她的確是不需求行躬身禮，站起迎一下，叮嚀人安排位次，已算殷勤。

上官筠微抬眉毛笑道：“德妃這是公然染了白家的商賈習性了？好一個嫏嬛書局，想來能為白家賺上很多銀子呢，就隻怕到時候卻要扳連皇上呢，這但是大大咧咧用宮裡的東西，為孃家謀私利了，我勸德妃還是三思，你現在身份分歧，可要為太子和公主想想，到時候成了笑話，那可就不好了。”

李知瑉淡淡道：“上陽宮那邊反正也荒著，修起也花時候精力，便讓德妃嚐嚐罷了，不值甚麼，今兒上官丞相給太子講課才完，正在貞觀殿那邊安息呢，朕賜了他用膳後再離宮，可巧遇見貴妃，你也可貴見你父親，無妨趁此機遇去見見你父親也好。”

趙樸真點頭：“書局支出，儘皆用來建女學，女學名為嫏嬛女學，上陽宮此次兵難毀損頗多，皇上已應了，許我將上陽宮重修為嫏嬛女學，招收天下有學問的女子入讀。”

上官筠點頭笑道：“如果真建成，那倒是善莫大焉，不過來日破鈔仍然很多，西席的聘金，門生的例銀等等，開支極大，僅憑書局贏利，怕是不敷，據我所知，太學那邊每年支出，就已破鈔龐大，但那邊到底是培養國度棟梁之材的處所，是以費錢再多，朝廷官員也毫不會有貳言，但女學卻就不一樣了，女子就算讀儘詩書，才調驚人，最後常常也逃不過一個嫁人生子的運氣，比方德妃你普通，朝廷官員和天下人，毫不會坐視女學破鈔太多的資金的。”

趙樸真含笑道：“這些書這麼藏在深宮，是可惜了。我也不過是能做一點是一點罷了，畢竟才入宮，傳聞貴妃娘娘疇前首倡女子科舉，為天下女子謀了一個出身，以後又編出了《女四書》，為天下女子垂範，我也非常敬佩，隻不知娘娘入宮以來，現在又籌算做些甚麼天下聞名的事？”

上官筠這下倒是真的起了興味：“三百餘人看到書，尚且不敷，德妃籌算如何做？”

上官筠微微語塞，女舉和編書，都是她平生對勁之舉，但是入宮後，她每日忙於甚麼？主持宮務，沉重嚕囌的宮務，加上裡裡外外的煩苦衷，竟忙得連看書都冇了時候，細想起來入宮後，她竟是一無建立。她含笑道：“事總得一樣一樣的做，這麼看來，德妃莫非是為這些書想好了將來的用處？莫不是要重操舊業，將這些書都放入春明樓，再開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