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言避開他的目光：“我那次落水，恰好趕上江上風波，我被浪衝到了岸上，盛郎救了我，我……他問我是誰，那裡人，我不敢實說，就說我是杭州人氏，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他收留了我，厥後……”

“帶他來見我！”

“阿離。”蕭良宵艱钜地說出這兩個字，就彷彿在心口紮了兩刀，滿口的玻璃渣子，“我瞥見他了。”

“在那裡？”柳如言脫口問出來，立即又認識到了，她閉緊了嘴。過了一會兒方纔說道：“侯爺先用點吃的吧，不然身材撐不住。”

柳如言站住，不解地看著他。

這時候她的臉看起來冇有那麼遠，冇有那麼冷。

蕭良宵歎了口氣。柳如言被驚醒過來：“你醒了？”

“那就我過來！”蕭良宵盯住她的眼睛，涓滴都不肯畏縮，“柳如言你聽著，我是你的丈夫，你彆想躲開我！我曉得你愛我！你騙不了我！”

蕭良宵“嗯”了一聲。

他和她的孩子……

“阿誰姓盛的！”蕭良宵咬牙切齒地說：他會處理他，他會想體例處理他的，不管他是誰！

“好，”柳如言垂下視線，“他的家裡人把他領了歸去。”

“大抵是。”柳如言忍住了想要墮淚的打動，她聽得出，蕭良宵喜好阿誰孩子，他喜好阿寶。

“曲解？”

“我――”柳如言躊躇了半晌，咬牙道，“實在――”

但是阿離冇有這個機遇。

蕭良宵的胸膛倉猝地起伏：“你扯謊！”

“實在這幾年，我分開揚州以後，我……我結婚了。”

柳如言想了想，說道：“還因為你救了人。”

“大夫交代，你醒來，就該吃點粥，一向在火上溫著，我給你去拿――”

她在他身上用過多少心……蕭良宵感覺本身這一口一口嚥下去的不是粥，是她的心，她前後兩世的心。

蕭良宵也想起夢裡的阿誰孩子，又歎了口氣，柳如言取了粥過來，不冷不熱方纔好，柳如言扶他坐起來，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他卻不吃，隻轉眸看住她，問：“你是不是……不肯諒解我？”

蕭良宵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麵孔，確認她確切存在，在他身邊，而不是在他夢裡。但是終究冇有，手從半空落了下去，他想哪怕是夢，也讓他這個夢做得久一點，再久一點，起碼這迴夢裡，她冇有衣裳薄弱，端倪淒楚地抱著孩子，恨不能把臉貼在孩子臉上，但即便是如許，她也冇能留住她的阿離。

蕭良宵一怔，這纔想起來，阿誰弄潮的小孩子，很小，當時抱在懷裡，像抱了軟綿綿一團肉，那孩子的端倪生得極是工緻，看得出調皮，乃至於他不由自主笑了一下：“那孩子還好嗎？”

柳如言一愣，立即又反應過來：“侯爺說甚麼呢，你我之間，那裡有甚麼諒解不諒解。”

“甚麼？！！！”

到最後一口吃儘了，柳如言回身去給他倒水，蕭良宵看著她的背影說：“我不會放過你。”

蕭良宵問：“你救我，真的就隻是因為、因為瞭解一場嗎？”

蕭良宵再醒來的時候，瞥見坐在床邊打盹的柳如言，不曉得守了他多久，大抵是倦怠了，手撐著下巴，眼睛已經合上了。

“阿誰孩子……”

“我不會跟你歸去！”

蕭良宵順服地張了嘴，眼睛儘管看著她，卻一口一口嚥了下去。恰到好處的溫度，恰到好處的稠度，恰到好處的甜度，她真是太體味他了，或許是宿世，或許是此生，她對他的愛好摸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