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如言再來奉侍蕭良宵用藥,蕭良宵先就嘲笑一聲:“既然你現在已經是刺史夫人,又如何好再一粥一水得奉侍我一個外男?”
“不是。”
想到這些,蕭良宵端倪的線條都軟了下去,他說:“當時,我冇有聽到。”
蕭良宵摸到她臉上,是冰冷的眼淚。
“湯?”
柳如言認識到他在說甚麼,手上不由一僵,冇有昂首來。
“我父親,”蕭良宵的端倪扭曲起來,“我父親疇前寵嬖一個妾室,那妾室被他寵得冇法無天,心也大了,當時懷了身孕,就想要撤除我,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擔當平陽侯的爵位……玉顏她、她代我喝了那碗湯。”
“放開我!”
她又提蕭玉顏,蕭良宵臉上神采倒是和緩了三分,他看著她低頭倒藥,一絲兒髮絲垂下來,橫過眼睛,留下和順的剪影。
“我聞聲阿離叫我爹爹――”
柳如言的心往下墜,越來越快地往下墜:你看,蕭玉顏就是他的死穴,每次碰到,他都繞不開去。
柳如言的肩膀聳動,但是她冇有轉頭。
“那我們另有阿寶,隻要你想,我們還能夠有阿貓阿狗,有很多孩子,會很靈巧,很調皮,不會像阿離那樣……我會對你好,也會對孩子好,如言,你疇前愛了我那麼久,現在,卻連轉頭看我一眼也都不肯意嗎?”
在夢裡,他和她從未有過如許安寧和謐的光陰,因為玉顏――他並不是不曉得。在夢裡他看到了統統,在那之前,他也從未想過,阿誰和順和順,多愁善感的蕭玉顏,另有如許嬌縱和狠厲的一麵。
“我不會的,我不會放開你!”蕭良宵沉著地說,“如果我們不把話說開,就永久冇有機遇忘記疇昔;不忘記疇昔,就不成能重新開端――”
“那天……下很大的雪,屋裡燒了火,召了歌姬在唱歌,我冇有聽到你在外頭哭。”起先是哭,厥後變成要求,再厥後隻剩了謾罵,絕望和痛恨的謾罵,那麼冷,那麼遠,那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