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宵冷哼一聲：“誰怕了――”

現在他詰責她：“你知不曉得你差點傷到玉顏？”

就聞聲柳如言低聲時候：“夫君不要怕，我昨晚說的話，還是算數。”

想到阿離，柳如言麵上就是一冷：“我給婆婆敬茶，被玉顏女人打翻了，是我不孝嗎？我再敬茶一次，此次是我失手冇有錯，但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敢問夫君，就是拿這個鑒定我不孝嗎？”

阿離還在屋裡眼巴巴等著她歸去。

她是在威脅他！

比及的隻是蕭玉顏打著蕭母的幌子給她挑三揀四，言語擠兌，常常一天下來都吃不了幾口熱飯，夏季裡被髮配站在風口，冷得神采青紫――

蕭良宵向來冇有見過如許敞亮有力的眼睛，也向來冇有見過一個荏弱女子，竟然會有如許果斷的眼神――不覺部下微鬆。

他拿“孝”字來壓她――疇前就是為了這個“孝”字，她在蕭母跟前受過多少折磨，從早到晚，一天一天站在蕭母跟前，隻能遠遠看著蕭良宵，等他甚麼時候轉頭來，看她一眼。但是向來冇有比及過。

“你――你這個惡婦，你不但想要毀掉玉顏的容顏，還想要壞她的名聲嗎！”蕭良宵大怒，直接上去，揪起她的衣領，“誰給你的膽量！”

“你――你知不曉得你差點傷到玉顏！”

這時候回想，之前是模恍惚糊的印象，是個美人，就是有點木木呆呆的，看他的眼神清楚含情脈脈，一刻都捨不得遊離；到昨晚的洞房花燭夜，倒是沉著地推開他，說情願古寺青燈。然後到這會兒，又是完整分歧的麵孔，她固然冇有提大聲音，也冇有凶神惡煞，但是每個字都很必定。

彆說蕭母和蕭玉顏，就是蕭良宵，也都呆住了：他是向來冇有見過如許說翻臉就翻臉的女人，她到底有多少張麵孔、她到底另有多少張麵孔冇有亮出來――又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她？

“玉顏女人怕了。”柳如言看著他，漸漸笑了出來，她的這個笑容如許傷痛，讓蕭良宵內心忍不住又驚了一下。

她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一雙眼睛卻還是倔強地回望疇昔，不懼，不畏，不畏縮。

她竟然敢威脅他！

柳如言轉眸看住他清雋的容顏。

這個倔強的女子，她內心到底藏了多少悲傷事，是因為阿誰和他有關的夢嗎？陰差陽錯地，蕭良宵內心浮起這句話。

差點被傷到的蕭玉顏，和被茶水潑個正著的柳如言……他隻記得蕭玉顏。

柳如言痛極反笑：“我當然曉得，我還曉得玉顏女人有夫君護著，並冇有受傷，受傷的是我！趕明兒我這個平陽侯府夫人出門作客，讓人瞥見手腕上的傷，問我如何回事，夫君倒是猜一猜，我會如何答覆？”

她是仗著他不能休了她，以是行此無禮之事嗎？蕭良宵沉下臉：“我固然休不得你，但是柳氏，不孝這個罪名，你也擔不起！”

柳如言內心苦笑：麵前這個戲碼宿世也上演過，她是有所籌辦，在袖子裡加了厚棉和碎冰，消解了滾燙的茶水。但是宿世她冇有推測，在手腕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疤――當然他並冇有在乎過。

“阿離”兩個字到柳如言嘴邊，又讓她嚥了下去：當然是阿離！當然是阿離給她的勇氣和膽量！

蕭玉顏聽到蕭良宵與柳如言這一問一答，內心又驚又怕，驚的是柳如言真的和換了一小我一樣，怕的是、怕的是她竟然和蕭良宵如許親熱了――他們昨晚說的話，他們昨晚說了甚麼話？